事了,至少无法让你起死回生。而且,如果换我来,我不会要一张满是油渍的椅子。”
“冰天雪地里不必在乎那么多。”鲁斯咧嘴一笑。“衣服脏了也就脏了,雪地里打打滚就行。”
“跟我来吧?”老人问道。“不管你最后到底选择哪条路,我都希望为伱揭示这些真相。”
鲁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在烈烈风中,他的表情逐渐变得有些无奈。数秒后,他问道:“现在情况如何,父亲?”
“很糟糕。”老人直白地说。“泰拉正在逐渐崩坏,这里已经成了一个祭坛,并且很快就将成为一座神殿。”
“时间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了,空间也是如此,很快,就连基本的物理法则也将被动摇。而它在躲着祂,它会想方设法,竭尽全力地拖延它见到祂的那一刻。”
鲁斯再明显不过地翻了个白眼。
“我受够这些了。”他有点生气地将长剑扔在了地上。“你的回答让我觉得我提了个愚蠢的问题,父亲,我只是想听一个解释,而不是这些见了鬼的谜语——什么时间、空间、物理法则.”
他摇摇头,又把长剑拿起,把它放到了另一块雪地上。
“它躲着祂或不躲着祂又如何?我只关心一件事,而你明白的。”
“所以,你想知道什么呢?”
老人的表情也变得无奈了起来,他索性摊开双手,对鲁斯做了个非常直白的,代表着无能为力的手势。
“我要用什么语言来向你解释这些你明明一听就能懂的.谜语?”
“严格意义上来说,你甚至都不需要解释。”
鲁斯一边说,一边顺手将盾牌也扔下,干脆地躺了下来。他双手靠在盾牌上,眯着眼睛看着老人的脸,想试着将他戴着的黑色眼罩想象成月亮或一个星星。
“那么,我需要做什么?”
“别问我,你才是全父。”鲁斯说。“我现在打算行使一下我作为你儿子天然拥有的权力,你有意见吗?”
老人哑然失笑,然后变成捧腹大笑——这绝非伪装,因为这种开心的笑对于人类之主而言是一种不可能出现的伪装。他笑得忍不住弯下了腰,但笑过之后,却又立即板起了脸。
“你又打算犯浑吗,鲁斯?”老人严厉地问。
鲁斯瞥他一眼,立刻高声反驳了起来:“什么叫又?!”
“你不听我的命令,跑去突袭复仇之魂——”
“——你也没给我命令啊!”芬里斯人不爽地说。“你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然后还指望着我和你一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吗?”
“难不成我要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东西把察合台的军团变成它的?它说它不会伤害察合台,谁会信?”
“但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鲁斯。”老人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你如果只是想像你说的那样行使一下你的权力,为何过去不这么做,非要挑在这个时候?”
“如果任性还得挑时候,那这个词为什么要叫任性呢?”芬里斯人再次反问。
“再说了,这里根本就没有时间的概念,我可以在这里和你待上一百年,外界连一秒钟也不见得会流逝,不是吗?”
“.的确如此。”
“那你为什么——”鲁斯抬手,拍拍自己身侧。“——不躺下来,和我一起看看天空呢。”
“现在?”
“是的。”
老人抬起头看了眼天空。
“现在是芬里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鲁斯,也是它少有的艳阳天。我们会瞎掉的。”
“你不是有眼罩吗?”芬里斯人咧嘴笑道。“受不了的时候,就拿它遮住你的那只好眼吧。”
老人无奈地躺了下来,木棍却仍然紧紧地握在手里。
风雪仍在咆哮,这就是芬里斯,一个气候环境恶劣到本地生物必须竭尽全力才能求活的星球。
在这里生活着的人们野蛮、强壮、残忍。在这里生活着的动物狡诈、无情、成群结队.
人与自然的对抗时时刻刻都在发生,就算穿着最厚实的衣服也会感到寒冷,就算拿着最锋利的刀剑也会有被野兽咬断喉咙的风险。不可有片刻放松,不可有半点安宁。
正如人类之主在成为帝皇后的人生。
何其相似,何其悲哀。
有那么几分钟,他们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躺在雪地里,逐渐下陷,盯着天空沉默。
“是不是很安静?”鲁斯问,声音在雪中显得含混不清。“我很喜欢这种不需要思考,也不需要战斗的时光,父亲。”
“的确如此。”
“你喜欢这种安静吗?”
“不喜欢。”老人诚实地说。“它太美好了,不属于我这样的人。”
“什么叫做你这样的人?”
“刽子手,战争狂,野心家——”老人在雪中同样以含混不清的声音回答。“——银河在燃烧,鲁斯,而这全都是因为我。”
鲁斯没有说话,只是聆听。
“荷鲁斯死去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对我道歉,尽管他其实什么也没有做错。他死了,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