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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战团时代见闻录(二,猩红之殇)

,尽管他在黑暗中时能听见他们的声音,甚至是看见一些片面的闪回,但是,这些冰冷的文字竟然比那些画面更具冲击力。

  它们只是数据与数据的堆叠,是一串串冰冷的描述,没有任何修辞手法或记忆的美化。它们所带来的,只有最纯粹,最残酷的真相。

  真相是,一万年间,这样类似的事发生了无数次。且不仅仅只是发生在夜之子们身上,还有无数人都正在流血。

  或许有人会将这些事编纂起来,写成一曲波澜壮阔的英雄史诗,但卡里尔却只能从数字与数字之间看见无尽的鲜血与累累的白骨。

  这是他一手造就的血腥灾难.

  是的,他知道,有很多人因他而存活。但是,又有多少人因他而死呢?

  卡里尔放下战报,已经差不多勉强恢复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存在。但若是有人能够深入他此刻的心灵,便会发现那些好不容易才被压制下去的黑暗念头此刻再度卷土重来。

  它们从深处浮起,突破了理智的限制,如浪潮般无可阻挡。足足好几分钟后,卡里尔才勉强恢复理智。

  他叹息一声,走到了另一堆文件前方。他不想就这样中断自己的工作,但若是继续阅读战报,他摇摇欲坠的理智很可能就此彻底坠落深渊。

  到了那时,要再想重归‘正常’,恐怕就有些难度了。

  为了夜幕号全体船员的人身安全着想,他转而拿起了一份带有审判庭标识的文件册。天鹰与骷髅映入眼帘,他用颤抖的手指翻过一页,看见了一行被印在白纸中央的印刷字体。

  “奥利卡纳巢都调查报告。”

  他再次翻过一页,只是力道稍微变大了一些,甚至显得有点粗暴。鲜血甚至超脱了灵能的束缚,渗透了绷带,清晰无比地在白纸上留下了血红的指印。

  他的呼吸情难自禁地变得粗重了起来,为这打破白色和谐的一幕而感到由衷的苦涩,但他也无计可施,只能松开手指,任由鲜血继续滴落。

  就在此刻,一个声音却从办公室的大门外传了过来。

  “教官。”

  卡里尔用不知何时变成暗红色的双眼望了过去,沙哑地答道:“进来吧。”

  大门就此滑开,猎手走了进来,姿态却相当耐人寻味。他一手抓着一本漆黑的典籍,另一手却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尖刀,刀刃正对着卡里尔,好似下一秒就会对他发起袭击。

  “我是来送东西的。”猎手十分冷静地说,对卡里尔此刻危险的姿态视若无睹。

  他的话得到了一阵冰冷的凝视,卡里尔顺手放下手中已经染血的调查报告,开始朝他靠近。那步伐绝对称不上和缓,反倒非常沉重,每一步都让钢铁震颤。

  夜幕号在他脚下哀鸣,呼啸而过的冷风也开始撕扯猎手的身体,催促他抓紧离开。但猎手并不为所动,他仍然站在原地,直到那双浑浊的白色双眼内倒映出了卡里尔此刻正在崩解的脸。

  他的皮又碎了。猎手想。

  “教官。”猎手再次呼唤。“我只是来送东西的。”

  卡里尔死死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低头接过典籍与锈刃。他看了它们一眼,便瞬间将锈刃直接插回了书籍之内。

  典籍为此颤动了一瞬,隐有雷鸣声在室内闪过。冷风逐渐转变成为狂风,猎手缓缓开口:“是阿泽克·阿里曼阁下托我将这本书还给你。”

  “.盲者。”

  沉默数秒,卡里尔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他的牙齿被咬得咯咯作响,但并不是因为恨意,而是因为一些久远的记忆正在复苏。

  猎手点点头,说道:“是的,又称盲者。他通过某种方式测算到了你的回归,并认为你会比他更需要这本书。”

  “他还活着?”

  “门扉仍存,钥匙自然也是如此。”猎手说。“由于此本典籍,盲者已然超脱,在怒焰的洗礼中,他永坠地狱。”

  “和他有同样遭遇的还有另外四人,但他们的境遇并不如阿里曼阁下这般好,还能和自己的兄弟待在一起。”

  卡里尔沉默片刻,将手里的书放在了文件堆上。他指了指那把阿斯塔特尺寸的椅子,又走到角落,将那把常人尺寸的椅子搬了过来,自己坐了上去。

  “和我说说。”他沙哑地说道。“我对这些事很感兴趣。”

  猎手破天荒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阿里曼阁下和他的兄弟们如今正在野狼中担任.较为特殊的吟游诗人一职,受到比约恩统领的直接管辖。”

  “西吉斯蒙德阁下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陷入沉睡,他被黑色圣堂们运回了罗格·多恩的要塞,正在深处沉睡。”

  “索尔·塔维茨阁下则在彻莫斯上游荡,负责为帝皇之子战团寻找新血。作为母团之一,他们一直人丁稀少。我认为,这和塔维茨阁下严苛的标准不无关系。”

  “雷霆阁下是最为神秘的一位,我们很少听见他的消息,但他仍在星海之间游荡。他最近一次露面是在两个世纪以前,和圣血天使的子团恸哭者并肩作战。”

  卡里尔缓慢地闭上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

  “恸哭者?”

  他再次问询,声音已经变得稍显轻柔。猎手知道他想接着听下去,以此分散思绪,因此他立即接上了话——坦白来说,这大概是他成为‘猎手’近三百年以来说话最多的一次。

  “是的,恸哭者,教官。一个光荣且高尚的战团,他们和我们在面对无辜者与帝国民众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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