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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护着,才能不受苦地安稳长大。

  外间风急雨骤,不曾怜惜娇花。

  她吃过的苦,她的女儿不能吃。

  可是阿兄,又该怎么办呢?

  想得太投入,连有人靠近都不曾察觉。

  李崇润将她滑落曳地的长发拾起来,弯身坐在她身侧,手覆向她的额头。

  缨徽只有抬头看他,黑发披散在身后,一双清眸雾霭霭的。

  李崇润一眼看出她的伤慨:“你若是再这样,我就不让他身边的人来见你了。”

  虞邕来谒,若没有李崇润的首肯,怎么可能做到呢?

  说到底,都督府里的所有事尽在他的掌控中。

  缨徽满腹的心事,忖了又忖,终于鼓足勇气想要向李崇润透露一点点:“就不能……让他活下来吗?”

  李崇润下颌紧绷,声音冷硬:“徽徽,你心系他,就没看出来,他如今在一心求死吗?”

  缨徽翻过身,把头埋进了绣枕里。

  当然看出来了。

  她曾经想以自己的命换阿兄的命,可是有了莲花,她舍不得自己的命了。

  这更让她内疚难受。

  偏这些事不敢让李崇润知道。

  若让他知道,自己曾想以命相抵,只怕更会暴怒如雷。

  缨徽还是有些怕他。

  李崇润猜不出她心底这些弯弯绕绕,只觉心里发闷。

  本来外头的事就很难缠。

  那个孟天郊不知打得什么算盘,三番两次提出要拜见缨徽。

  都被李崇润以各种理由婉拒。

  他又说要亲自带谢世渊回去见檀侯。

  被李崇润以谢世渊重伤未愈,恐死在路上为由回绝。

  什么便宜都没讨到,自然也就没了好脸色。

  这些都好说,只是他察觉到近来幽州城内有股神秘力量。

  仿佛在往军政要地里渗透。

  他派王玄庄暗查,至今无所获。

  广陵坊刺杀他的人,还有想要刺激缨徽小产的侍女……李崇润陡觉焦头烂额。

  久久没有动静,缨徽抬头觑看。

  她悄悄地爬起来,挽袖子揉捏李崇润的额角,“七郎,你看上去很累,先不说这些事了,你好好歇息吧。”

  有了女儿之后,她方才后知后觉,原来他是她和女儿得享安稳荣华的所有倚仗。

  莲花出生之后,来贺者无数。

  缨徽这辈子都没看过这么多好脸色,被人这么恭维过。

  她心里清楚得很,这就是背靠大树享受的荫佑。

  饱暖思安逸,再这么下去,她哪里还舍得去死。

  这些小心思,李崇润是猜得到的。

  这女人素来没什么骨气,只要被好好对待,浑身尖刺都会变软。

  一点儿都不贪心,很容易满足。

  只有一个前提,就是要离谢世渊远远的。

  不然,她又要犯病。

  李崇润享受着她的讨好照拂,心里却总是有一块阴影。

  是,他们有了女儿,有了家。

  她的情感也稍稍地朝他偏了偏。

  可是当初,那个谢世渊什么都没有。

  她就能毅然决然抛下所有跟他走。

  到底自己是比不上的。

  不如干脆就让他死了算了。

  李崇润烦闷至极。

  一偏头,恰看见缨徽松垮束起的亵衣,下面一片娇润白皙的颈线。

  瞬时身子燥热,有种自暴自弃的放纵感。

  他搂住缨徽,在她耳边轻声说:“阿姐冷落我许久了。”

  缨徽一怔,旋即脸颊绯红。

  已经出了月子,再无理由推拒,可是又觉得别扭。

  踌躇间,李崇润已经脱了外裳,随手扔出去。

  床帏缀着玛瑙流苏,撞得叮当乱响。

  她还在犹豫,亵衣已经被剥落。

  绸衣堆叠于床边,带着清馥的梨花香。

  缨徽早就知道,李崇润是头小狼。

  不管外表多温文秀美,最后都会露出獠牙,将她拆解入腹。

  可从前他是有耐心的,今夜却显得暴戾。

  浑身像是被车轮碾过,嗓子哭得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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