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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sp; “她原来是蒋家人,叫蒋见夏。”裴安懿淡淡开口,“后来蒋家一夜之间满门被灭,独留下她来,先帝感念蒋家功绩,就将她收为了义女。”

  王阿花沉默,蒋家是赫赫有名的武将世家,却在与胡人一战里尽数被灭,满门忠烈最后只剩下一个孤女,堪当惨烈。

  王阿花闻言道:“先帝要真可怜她,就应当教她武功,授她明世之理,给她自保之力,而不是将她养在寺庙里年纪轻轻地做个小尼姑。”

  裴安懿垂眸不语。

  “不过,既然是在宫外头,此番回来,总得有个理由。”王阿花皱眉,宫里宫外的事情,她不大了解。

  “蒋老太妃。”裴安懿口中吐出四个字。

  “蒋老太妃?”王阿花惊讶,“是那个,那个、那个蒋老太妃?”

  裴安懿点头。

  在大晟,蒋老太妃的英勇事迹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生于武将世家,巾帼不让须眉,三次披挂上阵,挂帅出征,击退了草原的胡人,保得大晟疆土不被所扰;镇压了南方的草寇之乱,护得百姓安居乐业;相传蒋老太妃身怀六甲还能甲胄寒光斩下敌人首级,至此虽隐居二十余载,大晟还流传着她的传说。

  “此番,蒋老太妃亲自回了宫,向新帝开口,叫蒋家唯一的后人,她的外甥女回来出席这次的家宴。”裴安懿颔首,“蒋老太妃的姿态放得非常低,言及自己年老体弱,想见见亲人享一回天伦之乐。”

  “新帝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可正是奇了怪了,”王阿花蹙眉,“要是真宝贝自己的外甥女,当年便定然会想尽办法将外甥女留在身边,哪里会叫她出宫去,如今又跑来叫人回来。”

  “这只是对外的说法,”裴安懿摇摇头,“当年蒋家女被送出宫时孤年岁尚小,也不大懂这其中的诀窍。”

  “那这对外的说辞也太敷衍了,经不得细想。”王阿花一面手中把玩着裴安懿垂下来的发丝一面道。

  “不知道。”裴安懿翻了个身,顺手将王阿花压在身下,懒洋洋道,“孤有些累了,你且陪孤躺一躺。”

  “你能来接孤,孤很高兴。”裴安懿侧身轻声呢喃。

  “那我以后都来接殿下可好。”

  裴安懿不响。

  王阿花往右挪了一寸,轻轻握住了她家殿下的手。

  肌肤相交的刹那,王阿花“滋”的一声吸了一口凉气,裴安懿的手凉得惊人。

  裴安懿欲要将手拿开,反被身旁的人紧紧反握住了。

  王阿花将裴安懿的手捂在手心里,道:“没事儿,我给殿下捂捂,一会儿就暖和了。”

  “奇怪,这马车里热的我都出汗了,怎的殿下的手心还是这般凉。殿下你有无不适?”王阿花一边嘟囔一边将手覆上了裴安懿的额头。

  裴安懿轻轻偏头,转移话题道:“宫里不久之后要有喜事了。”

  “嗯?什么?”

  “信王就要娶亲了。”

  “娶妻?”王阿花偏头,“我记得上一世,信王他好像没……这么快娶妻呀。”

  “今日家宴上他亲自说的,想来这件事已然是筹谋已久。”裴安懿揉着头,分析道:“眼下这局势,他在民间没什么声望,所以才急于拉拢世家。”

  “而且新帝正值壮年,保不准哪一天他就会再多一个兄弟,到时候他便不再是唯一的所谓‘正统’。”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在李王两家中挑一位。”

  “他若是得偿所愿,便能借着姻亲关系同世家结盟,只是——如今李皇后也正是生育之年,若是她腹中能出一位孩子,那边是名正言顺的‘太子’。”裴安懿揉着头,思绪过度让她有些头痛,“只是我若是新帝,便绝对不会允许李家再出一位太子。”

  “好啦——”王阿花打断道,“知道殿下运筹帷幄智勇双全了。”

  王阿花轻轻揉着裴安懿的头,“想当初殿下不怒自威生人勿近,我还以为自己跟了个修习无言道的活观音呢,如今殿下的话也多起来了。”

  “殿下,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慧极必伤。’”

  “她们说了多思则多虑,多虑的人就会容易生病。”

  不知是有心只是无意,王阿花的每一字都敲在了裴安懿的心口上。守得云开见月明,每每当她感到幸福值得之际,胸口隐隐的不适感就会在提醒她,那层幸福背后的阴影。

  背地里遍寻名医,也无人能瞧出她身上的毛病,只是开了些进补的药叫她养着。她怀疑过是毒,是蛊,却不得源头不得其法。

  裴安懿在心中藏着面上却不显露半分,她眯着眼,作出困意正浓的模样,抱着身边的人小憩。

  与其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只求眼前人。

  至少独属于她一个人的、那个热气腾腾的人间,现在就在她的身边。

  第50章 设宴

  第五十章

  信王裴荣辰的母亲据说是新帝还是太子时的一个宫女,不知道那个宫女是怎么瞒过去众人眼睛的,一直瞒到了临产,一个八斤重的男婴呱呱坠地,彼时还是太子的裴怀远才知晓自己已然为人父,这个孩子最后活了下来而宫女在产下男婴之后就像是烈日下的一杯水,莫名其妙地蒸发不见了。

  这等事情裴安懿几乎是不用想,必然是李家的手笔——李飞远不会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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