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做什么?
成容皱皱眉,招手让乳母们都退下,自个儿抱着褒儿去了外间,边走边吩咐弗露:“她向来喜静,如今忽来我这,估计也是有事,请她进来吧。”
吴氏就在院门口,宝禾院里的人都对她很恭敬,并没有什么趾高气昂的架势。
这虽不代表什么,但至少看着是舒坦的。
“王妃姐姐是稀客。”成容朝她笑,她倒是没再行礼。
吴氏也不在意,她今日来此是有事要说。
“我在院子里也是枯坐着,就想着许久没见褒儿了,便来你这叨扰片刻。”吴氏看向褒儿,眼里也带着笑意。
“她这面皮是随你,一样的白净漂亮。”吴氏没说要抱,就这么远远逗着就行。
闳稷黑些,褒儿肤色就没像他,是真会挑着长的。
“王妃有所不知,我二哥比我更白些,或许咱们褒儿像舅舅也说不准呢?”成容笑眯眯逗褒儿。
褒儿听不懂,但她也嗷嗷地应着,边嗷边眨着大眼睛咕噜噜打量吴氏,抱着成容的脖子不撒手,只露出两颗小米牙笑。
弗露来上茶,成容便给她使了个眼色,屋内屋外的人紧接着就走了干净。
“我今日来是有事与你说。”来看褒儿肯定是借口,吴氏面上神色有些怪异,她仔细观察着成容的神色问道:“你可知晓我…二哥?”
吴氏的二哥是济阳侯府的二郎君。
成容想了想点点头,她是有点印象的:“我记着秋狝时拿了好名次,前些年便进了御执卫,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吴家二郎君吴昼,是如今济阳侯府最出息的孩子,济阳候也有意为他请封世子,只不过碍于种种原因一直没成功。
异母兄弟,还是要跟亲哥哥争世子位的,吴氏应该与他不睦才对。
吴氏…确实心里很复杂,她从袖口取出一封信递给成容:“我前日子回娘家省亲,我二哥让我给你的。”
吴氏如今只是没有管家权,并不是禁足,成容从未苛待她,她日常用度和行动都与从前无异。
前日是济阳侯的寿辰,王妃作为女儿自当该去赴宴。
也就是临走时,吴昼才叫住她,给了她这样一封信。
吴氏回神,看向成容的不确定问道:“你与我二哥…有旧?”
吴氏确实是误会了。
也不怪她多想,两个年龄相当的男女,还私下通书信,这本就于礼不合。
不过一想到成容的性子,再拿吴昼和闳稷一比,这道担心反倒显得微不足道。
闳稷看重成容,估摸着其中是有她不知道的事,因此吴氏才没敢耽搁。
成容闻言也是一脸莫名其妙,她摇摇头:“说句实在的,秋狝时我连你二哥长什么样都没看清,何来有旧呢?殿下亦知我往事…今日这信,我是与你一样摸不着头脑。”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成容就在吴氏面前打开信来瞧,可也就是这一看,成容忽地面色大变。
“这信可还有人知晓?”成容猛地将信合上,面上有些发紧,看向吴氏问道。
吴氏见她神情不对,老实摇头:“我二哥说只能让你一人知晓,我连我大哥都没告知,你放心就是。”
要不然她一开始怎么会误会呢?
成容松了口气,但随即看向吴氏的眼神有些不对。
“我也不曾看过。”吴氏抿着嘴补充。
听到她这话成容一怔,知道吴氏这是误会了,也但也不多解释,点点头只道明白了。
“此信我会转达殿下,你若日后再见到吴二郎君,如实将我的话告知于他便是。”成容定定看向吴氏。
她的语气虽然不重,但却不容拒绝。
吴氏没多问,端着手迅速点头:“我虽不知你们的打算,但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你交代的事我明白了,你放心就是。”
内容是什么不重要,但她和成容如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没必要在此时多想不相干的。
吴氏走后,成容才又打开那封信瞧。
准确来说,这封信亦是由吴昼转交出来,信中是用了特殊的记法,非闳稷信得过的人不会知道。
而信中所写转换过来便是:
‘圣体违和,常显倦怠,唯如妃侍奉时稍安,间有暴躁怒,如常,殿下远赴象城,奴唯托吴二郎君转禀。’
闳稷在宫中有人手不奇怪,而这信显然只是说明顺德帝的身体近况。
顺德帝年纪渐大,身体有恙也不奇怪,加之如今边患一事尚未解决,会有倦怠亦是正常,只是…
成容紧了紧信纸,可如妃不正常…
应福再被唤进来时,见到的就是成容眉头紧蹙的模样。
“衍王算着日子也该到平京了?”成容手上不停,在写信。
象城才出战事那会,闳晦便已启程回京,只不过路遇朔州暴雨,他行程便耽搁了许久。
应福颔首,心里算好后说道:“回主子,若是按着快马脚程,也就这两三日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