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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估算了一下,若是圣上当真同意了聶希棠信中所说之事,那么传圣旨的队伍左右不过在这三五日中。
虽告诫自己要冷静下来,凭他的聪慧就算真做太子妃也是绰绰有余,但心头总还是紧张。
“你说都要过年了,陛下会不会等过了年才让人送信来。”怜秋伸出一只手在窗外接雪,一边随意问道。
“不会,”聶希棠站他身后,将他落在身后的黑发顺了顺,温声道:“我既给了信,父皇便不会推迟时间。”
听聶希棠这样说,怜秋脸色垮了一下,低落道:“可传圣旨的人难道不在家中过年嘛?这一来一去,等回京年都过完了。”
“夫君,你说咱们是不是有些过分啊?”
反正怜秋他家的米铺在过年前五天后五天都不开张,要买米的早早的将米给囤上,铺子里的伙计也要回家过年。
聶希棠一怔,忍俊不禁道:“你怎会这样想,父皇既在这个时候派他们出来,待他们回去后定然有奖赏。”
朝中官员也不都是金银满怀,那七八品的小官俸禄没多少,若当真论起来,只怕每月还没他这做赘婿的月例来得多。
“七品官一月不过六十两白银,他们多跑这一趟,奖赏便够他们过上一年了。”聂希棠淡淡道。
“啊?”怜秋震惊道:“当官的俸禄这般低。”
聂希棠平静道:“嗯,不过若是走到高位自然不同。”
怜秋点了点头,应道:“也是。”
人往高处走,风景自然不同。
两人说着小话,门外忽然传来焦急的脚步声,向来最重规矩的安澜一脸心急如焚道:
“公子、姑爷,外头来了一群人,说是京里的,喊你们二人出去接旨呢!”
圣上派的人到了!
怜秋一驚,心头有些紧张,他下意识的朝着聂希棠看去。
“正合适,”聂希棠欣然,掌心向上摊开,朝着怜秋轻声道:“夫郎,咱们接旨去。”
心颤了颤,怜秋将手放在聂希棠掌心,站起身应道:“嗯。”
两人相携去前院时,院里已经跪了一地的人。
顾夢生在最前头,听到怜秋和聂希棠来的声音,赶紧朝二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赶紧来接旨。
怜秋和聂希棠走到最前头,两人正要跪下时,怜秋发现聂希棠看着传旨之人时,身子微微一怔。
不过片刻又反应过来,拉着怜秋一起跪下。
“人既齐了,我便宣读圣旨了。”朱遠柏淡淡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聂希棠为阴人所害,幸得顾家相救。顾家哥儿顾怜秋救太子有功,且性本纯良,念其与太子情深义重。朕心甚悦,特此赐婚二人,待归京后再行大婚之礼。钦此!”
怜秋皱了皱眉,觉得自己又被骗了。
这人只是赐婚圣旨,哪里有聂希棠说的什么此生只他一人的承诺。
“接旨吧,二位。”朱遠柏看向二人。
怜秋正踌躇间,聂希棠拉着他站了起来,上前接过圣旨,面不改色道:“儿臣多谢父皇赐婚。顾怜秋有恩于孤,孤曾許诺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父皇在信中早已知曉此事,圣旨既漏了这句,”
“孤便在此发誓:日后不会另娶他人,有违誓言便叫孤此生不得安宁。朱将军为证人,还望回京后将此事据实回禀父皇。”
聂希棠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落在众人耳中则更有振聋发聩之效,院落里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他是太子一事,府里大多下人并不晓得,听到圣旨内容本已受了惊吓,更遑论太子殿下还说出要与他家公子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言论,这太过骇人。
即便是怜秋、顾夢生也被聂希棠的这番话给惊了惊,更别说围在顾家门外看热闹的百姓们。
顾家的赘婿是太子!
顾怜秋给太子殿下灌了迷药,让太子殿下许诺今生只娶他一人!
顾家这是走了什么好运!
任由外头议论纷纷,朱遠柏似笑非笑的觑了他一眼,应声道:“臣知晓了,太子殿下放心,待归京,臣会据实禀告皇上。”
“那便好。”聂希棠平静道。
他摸了摸怜秋冰凉的手以做安抚,转头弯腰扶着顾梦生的胳膊道:“都起来吧。”
院里的众人这才窸窸窣窣的慢慢从地上起来。
怜秋愣在原地没动,他还在回想着方才聂希棠的话。
杏眸泛着微微的光,怜秋看向聂希棠的眼愈发亮,圣上的想法他不想揣测,但是聂希棠这话的确给了他信心。
这么多人都听到了,过不了几日便会传出去。
到时候聂希棠若是在抛弃他便不占理,就算二人感情当真尽了,自己也能同他谈条件。
他夫君,当真是个不错的男子。
聂希棠扶起顾梦生后,见怜秋迟迟未动,便过去揽着他的腰,低声耳语道:“还没缓过神?”
怜秋摇了摇头。
聂希棠又去摸怜秋的手,他总担心哥儿会被惊着,又吓得跟他说不要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