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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李明月按住颤抖的李安甫:"上月运往长安城的十二车药材,实是八百童男。"

  暖阁陷入死寂,炭火爆裂声惊醒了檐下铜铃。

  苏珏忽然剧烈咳嗽,帕子上绽开点点红梅。

  他望着惊慌的李安甫轻笑:"世子可知,长安城的那些官员是如何死的?"

  染血的指尖划过《论漕运疏》:"他们在朝堂上血谏楚云轩,被做成了人烛。"

  李安甫踉跄着扶住屏风,看见苏珏从枕下抽出卷泛黄的奏折。展开是密密麻麻的血字谏言,

  "他们的血浸透九十九级玉阶时,"李明月突然开口,目光如刀,"楚云轩正于登仙楼上饮酒作乐。"

  雪粒子砸在窗纸上沙沙作响。

  苏珏忽然将一封密信交给李安甫——

  北境三州流民易子而食,南疆六部歃血为盟。

  "世子可还觉得,这《论漕运疏》能救天下?"

  少年世子突然拔出墙上挂着的青冥剑。寒光闪过,屏风上《江山万里图》应声撕裂。

  "还请先生教我。"

  李安甫眼中燃烧着幽蓝的火焰,像极了永不熄灭的磷灯。

  "好剑。"李明月弹指震开剑锋,从袖中抖落一卷羊皮地图。

  烛火摇曳间,可见各州驻军标记旁都画着血色弯月——那是冀州王府二十年埋下的暗桩。

  更漏声催得烛火摇晃,苏珏忽然抓起案上《论语》掷入火盆。

  火光窜起的瞬间,书页间飘落无数密信——皆是各州学子联名的讨贼檄文。

  李安甫此时恍然大悟,"所以先生让我抄录典籍,实为联络天下士子?"

  “没错。”苏珏轻笑。

  “先生,安甫明白了。”

  次日,当最后一片海棠花被北风卷向长安城的方向,他们知道真正的博弈才刚开始。

  ……

  西楚天顺十九年冬,长安城登仙楼九重檐角挑着八十一盏琉璃灯,将飞檐上鎏金铜铸的仙人像照得如同鬼魅。

  楚云轩赤足踏在猩红毡毯上,腰间玉带松垮地坠着,露出胸口暗红的刺青——那是用八十一名童男童女心头血绘就的"长生符"。

  "陛下,青州进献的丹砂到了。"司礼监掌印跪在阶下,漆盘里盛着殷红如血的矿石。

  楚云轩突然抬脚踹翻漆盘,丹砂泼洒在汉白玉阶上,像极了三年前被他剜心取血的冀州献俘。

  殿外传来乌鸦嘶哑的啼叫,有人战战兢兢出列:"九州诸侯……都称病不出……"

  青铜兽首香炉突然炸裂,沉香灰烬扑簌簌落在楚云轩肩头。

  他抓起案上鎏金酒壶砸向殿柱,酒液顺着蟠龙纹蜿蜒而下:"传寡人旨意!各州赋税再加三成,凡有违抗者——"

  话音未落,紫电撕裂天幕,惊雷正劈在太极殿金顶。

  琉璃瓦轰然炸裂,楚云轩踉跄后退时,看见檐角仙人像的眼眶里渗出黑血。

  整座长安城开始战栗,地砖缝隙间渗出腥甜的血水。

  ……

  冀州王府的书房里,平阳侯李明月将火折子凑近铜灯。

  摇曳的火光里,苏珏正在沙盘上推演玉门关地形,羊皮地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着粮道与水源。

  "子时三刻。"李明月突然按住苏珏执旗的手,"该来了。"

  话音方落,头顶传来三长两短的叩击声。

  李明月掀开暗格,雪白的信鸽扑棱棱落下,爪上竹管泛着青黑光泽。

  苏珏取过竹管浸入药汤,羊皮纸上逐渐显出血字:惊雷破太极,北境三族联军已过玉门关。

  "三年布局,终见天时。"

  李明月指尖划过沙盘上插着黑旗的嘉峪关,"当年父兄被困时,突厥人用的就是这种毒箭。"

  他忽然攥紧袖中玉珏,前世苏珏油尽灯枯时,手中握着的正是这枚染血的玉珏。

  地窖暗门忽开,楚越铠甲未卸,眉间沾着夜露:"王爷已在点兵,老王爷说……"

  她望向苏珏时凌厉眸光倏然柔软,"说按察使大人要的《水经注》孤本,从琅琊王氏讨来了。"

  王府前院忽然传来钟鸣,苏珏拂去袖上沙粒:"该去见世子了。"

  转过回廊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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