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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门绞盘转动声惊起飞鸟,关外雪地里忽然立起无数元夏旌旗。重甲骑兵如黑潮涌来,为首者马鞍旁挂着个滴血的布袋,滚出来的竟是幽州节度使的人头。

  ……

  冀州军主力趁夜疾驰,马蹄裹着棉布踏过冰河。苏珏与李明月并辔而行,忽见前方斥候打出三簇火光。

  "落鹰峡到了。"

  李明月勒住战马。月光照在两侧峭壁的冰棱上,宛如万千刀戟。

  苏珏摸出怀中的计时器,鎏金表盘显示丑时三刻。

  山巅忽然传来鹰唳,楚越张弓搭箭的手势顿住——那鹰爪上绑着青州特制的竹哨。

  随着刺耳鸣响,峡谷深处亮起数十盏气死风灯,照亮岩壁上新凿的栈道。

  "苏先生妙算。"

  青州密使自暗处现身,腰间玉牌刻着琅琊王氏的族徽,"兖州八万石粮草已存入鹰嘴岩秘库,按您给的图纸,我们在栈道下埋了三百桶火油。"

  李安甫突然指着东方:"快看!"

  启明星升起的方向,三支红色响箭撕裂夜空——这是他祖父发出的总攻信号。

  ……

  残雪在重檐上积了半指厚,铜鹤香炉里腾起的青烟像条小蛇,顺着朱漆廊柱蜿蜒而上。

  楚云轩拨弄着案上的虎符,青铜冷光映得他眼底一片幽深。

  "陛下,鲜卑使者的密信到了。"中贵人灵均捧着锦匣趋步而入,紫貂大氅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

  他目光扫过楚云轩手中的兵符,喉结轻轻滚动。

  楚云轩用银刀挑开火漆,羊皮纸上拓着狼头纹章:"三日后,伽蓝城。"

  他忽然低笑出声,震得香灰簌簌而落,"好得很,那些蛮子倒比寡人想的还要心急。"

  "突厥的大军已到嘉峪关边界。"中贵人灵均垂首添茶,茶汤在青瓷盏中泛起涟漪,"今早林丞相奏报,说是要借道并州直取嘉峪关。"

  "借道?"楚云轩将虎符重重按在舆图上,朱笔勾画的关隘处洇开墨痕,"并州王染疫不能视事,让他们绕行阴山古道。"

  他指尖划过舆图,在嶙峋山道上留下暗红指印,"寡人要他们在立春前见到伽蓝城的狼烟。"

  中贵人灵均执笔的手顿了顿,墨汁在奏折上晕开黑斑:"阴山积雪未消,若遇伏击……"

  楚云轩忽然倾身,龙涎香的气息扑在按察使苍白的脸上,"灵均可知为何满朝文武,寡人为何独独信任你?"

  他捻起一片飘落的鹤羽,轻轻扫过苏珏颤抖的睫毛,"因为灵均是聪明人,聪明人最该明白,什么时候该闭眼。"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内侍尖细的嗓音刺破寂静:"八百里加急!冀州王反了!其他诸侯也反了!"

  楚云轩猛地起身,撞翻了案头的青玉镇纸。

  裂纹在龙纹地砖上蛇行,映着他骤然明亮的瞳孔。

  “什么?”

  ……

  渭水北岸,李元胜白须上结满冰晶。

  他身后三千死士皆白衣白甲,手中陌刀映着雪光。

  对岸忽然亮起火光,楚云轩最宠信的监军正在嘶吼:"冀州逆贼!陛下已调……"

  弓弦震动声淹没叫骂,楚越一箭射断对方帅旗。

  苏珏策马出阵,手中高举的却不是剑,而是半卷《水经注》。

  当他念到"渭水汤汤,载舟覆舟"时,冰面下突然浮起无数竹筏——每艘筏子都满载浸透火油的稻草。

  "楚帝无道!"

  李书珩剑指苍穹,寒光掠过他温润眉眼,"三年前沧州大旱,朝廷强征救命粮充作丹砂运费!五日前玉门关破,楚云轩竟斩杀报信驿使!"

  对岸突然射来火箭,却被早有准备的冀州军用湿毡扑灭。

  苏珏点燃手中书卷掷入渭水,火舌顺着特制的引线窜向竹筏。

  冲天火光里,他看见楚越铠甲上凝结的血冰——那是黎明前突袭西楚粮仓时留下的。

  "诸位可见这火?"

  苏珏声音压过北风呼啸,"楚云轩在登仙楼炼一颗长生丹,就要烧干三县百姓的过冬炭!而我们这把火——"

  他猛然挥动令旗,对岸密林间突然竖起数百面冀字旌旗,"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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