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在余淮水的跟前,脸上露出坦然的正色:“男人便男人,有什么好惊讶的?”
余淮水心中有愧,一拉臧六江的手,将他往自己背后扯:
“是我有意瞒着的,不怪臧六江不说,他也是迁就我哥哥们要怪,便怪我吧。”
立在余淮水身后的臧六江扬起眉眼来,只差在脸上写出得意二字。
一早便认出了余淮水不是女儿身的覃小元,正掩嘴站在臧大树的身后,她左右瞧瞧,原本还当这两人要一瞒到底,没想到还会有今天这一遭,立刻便打起了圆场。
“男娃就男娃,大树,你不是说男娃女娃都一样吗?”
臧大树被覃小元扯着,脸上露出忐忑的神色,偷眼打量立在臧六江身边的余淮水:“那是说生娃,哪是说结亲家”
如今看着才咂摸出滋味来,余淮水个头虽不高,可样貌声音都没有遮掩,的的确确是个小子的模样,从前怎的就没瞧出端倪来呢?
臧大树没瞧出来是因的他迟钝些,臧桓没瞧出来,却是因为余淮水的那身裙装。
他本就有些病态白皙的脸上换了好几种颜色,这才一指臧六江,呵责道:“你逼着人家穿裙装了?”
“什么?!”傅明立刻警觉,望向臧六江的目光愈加不友善起来。
黎傲连忙捂上臧云扬的耳朵,以防这话题太过,再给孩子吓到了。
“也是我愿意穿的!”
余淮水生怕臧六江再遭捆起来训,若不是眼下不合适,他都想剥开臧六江的衣裳瞧瞧挨得那一脚有没有大碍。
“都是我愿意的!”
傅明只觉得头晕目眩,觉得自家精心养了十几年的翡翠白菜叫一头不开化的野猪拱了,看着余淮水护短的那副模样,气得他要七孔流血了。
短短一月啊!他那谦逊儒雅的三弟怎么就被带成了这个样子!
余淮水情深至此,臧家的兄弟几个都不好意思再苛责了,细想下来,人家学识样貌,家世背景,怎么都是臧六江高攀,又什么好反对的?
“亲家哥!先留下吃口饭吧!”
臧焱是最先调转矛头的,别说臧六江是与个男人互生情谊,就是从山上捡个野鬼回来,也是人家你情我愿的,哪有什么旁人置喙的道理。
自家的弟弟求娶不易,便轮到他们这些哥哥上场了。
“是啊亲家哥,别的先不说,大树今儿得了信儿,现去屠户家里宰了一头猪呢,留下吃饭吧。”
覃小元摸着滚圆的肚皮,往门前一横,料谁也不敢从她身边过。
“我哪还有什么心思吃什么”傅明还想摆娘家人的脸子,被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往屋里拉。
“吃饭哪能耽搁,来来来,这位是臧六江他二哥,这是他三哥,咱们都是哥,也是有缘分在的,不吃杯酒说不过去呀。”
“是呀亲家哥,中原来一趟不容易,我家拙弟又惹出这样麻烦的事来,怎么也得让我们几个补偿一二啊。”
“下聘的事咱们也哎哟臧桓你踹我干什么!啊?哦哦,那便不说什么聘金不聘金的,我们六江入赘也行啊。”
“六江,带着淮水去买些点心回来!黎傲!领云扬出去玩会儿,一会儿饭好了喊你们回来!”
臧六江跟余淮水目送着傅明被拉进了屋,覃小元跟在后头,回身对着两人眨眨眼,递了个放心的眼神过来,拉上了屋帘。
长辈办事,你们就放心吧。
臧六江自然不会让黎傲带着云扬随他们一路去买点心,这两个是狗都嫌的性子,若是让他们跟着,怕是连句体己话都说不上。
一吊子钱过手,黎傲欢天喜地地领着云扬往街市走去。
“庄子里有家桃酥铺子,烤的最香了,我带你买些?”
院里没了旁人,臧六江又换上那副哄人的架势,拉着余淮水的手,在掌心里暧昧地捏。
“也去买些酥饼米糖吧我二哥凶你,咱们也能出去避一避。”
余淮水摸了摸自己还有些忐忑的心口,刚刚坦然自己是男儿身,总归是有些不安的,眼下是过了这一关,只等回去说服傅家二老了。
臧六江自然是依余淮水的,两人临近了桃酥摊子,迎面便是一阵甜风,吹得余淮水馋虫都醒了。
热乎的桃酥刚刚出炉,被油纸包细致地扎着,臧六江买了几提,见余淮水那副眼馋的模样,又另付了一块,拿了个微微烫手的桃酥小饼给余淮水尝尝。
桃酥还未化脆,一口下去酥酥软软,簌簌地落下饼渣来,带着乳香的桃酥在舌尖化开,把余淮水吃的两眼晶亮。
桃酥太软,即便余淮水吃的小心,还是有细碎的酥粒落在身上,臧六江看他吃的高兴,心里也跟着软做一团,四下瞧瞧,拉着余淮水便往小巷里头钻。
“真的好吃吗?”
臧六江将人挤在怀间,凑着往余淮水的脸上瞧,桃酥已经全都进了嘴,鼓鼓囊囊的,在余淮水的腮帮子里一支一支地嚼。
余淮水知道臧六江又要使坏,他不抵触亲昵,可这里到底是外面,总有些抹不开脸,便抬手挡在臧六江眼前,含糊不清道:
“别闹,想吃你自己拆一块就是了。”
今儿是个艳阳天,小巷里投进一片阳光,照的空气都是暖暖的、懒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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