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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间将视线看向了教官的脖子处, 这一眼直接被教官逮了个正着。

  他眯起一双看起来颇为凶恶的眼睛,问诸伏景光:“怎么?对我的伤疤很好奇?”

  当时的诸伏景光远没有现在的苏格兰成熟,刚从警校毕业的年轻人青涩且诚实地点了点头。

  或许是因为当时诸伏景光态度过于诚恳,又或许是那位教官心中压抑的事情太多,而他那天的心情又很好。

  所以那位教官哈哈一笑,对诸伏景光解释道:“这道疤,是我自己划的。”

  诸伏景光的蓝色猫眼一下子因为震惊瞪得溜圆,他的反应让那位警官又发出了一阵大笑。

  半晌,他平静下来,摸着自己的脖子解释道:“十几年前,我因为某个机密任务前往横滨,却意外被卷入了一场火并。那时候的横滨远没有现在安稳,到处都是黑手党在争权夺势。

  其中最为凶恶的,是一个名叫港口黑手党的势力,那个组织的首领是个疯子,或许是因为他快死了,所以想拖着整个横滨给他陪葬。

  到处都是枪林弹雨、到处都是残肢血雨,整个城市都仿佛化作了一片炼狱一般,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教官抚摸着伤疤,想起什么,眼神虚浮,回忆般道:“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我为了救一对母女,在那场火并中被人划破了脖子,倒在了废墟里面。”

  “我以为我那天必死无疑了,因为在我用手触摸自己的伤口时,我发现,我的脖子几乎已经被砍成了两半。”

  教官的语气透露出死亡的绝望。

  “我自己的血流了一地,伤口也疼得要命,我下意识发现,我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我接下来嘶哑着声音,让那对母女赶紧跑,跑得越远越好、越远越好……

  她们哭着向我道谢,好像还跪下给我磕了两个头,然后我听见了她们跑步的声音。我当时已经因为意识模糊看不见了,但是我强撑着,在再也听不见脚步声以后,才慢慢放松下来。

  后来,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冷,脑子里飘忽忽的,就像是上了天堂一样。”

  “我是该上天堂的吧!老子可是因为救人才死的!”

  教官拍了拍诸伏景光的肩膀,理直气壮道。

  然而教官话锋一转,突然道:“但是在第二天,我发现,自己还活着。”

  “有一个小姑娘救了我。”

  诸伏景光实在不能想象教官口中那么严重的伤口,一个小姑娘是怎么救得了他的。

  而教官看着后辈困惑的眼神,停顿了一下,然后突然用嬉笑的口吻他问:“你不会以为我说的都是真的吧?”

  诸伏景光用直愣愣的眼神看他。

  教官拍了一下诸伏景光的头,嘲笑他道:“真他□的烦!一天天给你们这些小兔崽子上课,还要给你们讲故事,要不是为了给你缓解压力,老子才不干呢!”

  诸伏景光因为突遭的变故愣了一下,随后在教官的嘲笑声中拿起了枪。

  别误会,是因为休息时间结束了。

  诸伏景光拿着枪,提起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注意力射击,狠狠把自己的靶子射成了蜂窝。

  在那节课的最后,教官又对诸伏景光说了一句话,他说。

  “诸伏啊,刚刚的故事你听听就算了。不过如果你在卧底期间,你的组织让你去横滨那个城市,你听我的劝,在执行完任务后就立刻离开,不要卷入其中任何一方势力的纠葛,否则……”

  刚刚被教官用魔幻故事欺骗了的青年抬眼看向教官,问:“否则?”

  “否则你就要死翘翘啦!”

  教官在说完这句话以后,摇晃着脑袋头也不回地走了,自言自语地说谁也别想让他加班。

  恍惚间,诸伏景光似乎看到了教官的后颈处,被衣服和发丝半遮着一块小小的纹身,似乎是一只金色的蝴蝶。

  金色蝴蝶在阳光下似乎闪烁着金属的色泽,随着教官的走远渐渐模糊……

  那位教官的姓名诸伏景光并不知道,因为他们在卧底期间的老师都是匿名来上课的。

  但是那个故事却让诸伏景光记忆深刻,可能——是因为受到了欺骗?

  ……

  _

  总之,这天。

  诸伏景光按照任务资料里的描述,给自己换了一个形象,敲响了在资料里身份是自己“姑父”的人的房门。

  因为资料上说这位“姑父”只知道有他这么个亲戚,不知道他叫什么,所以诸伏景光直接用了自己习惯的假名,绿川光。

  幸亏他用的是这个身份。

  诸伏景光坐在客厅里,看着坐在“姑父”口中今天要来拜访的侦探社成员中的春日见流瑛,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可不想因为突然暴露自己的身份导致任务失败。

  不过话说回来,春日见流瑛流瑛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侦探社的员工呢?

  他记得那天下午在占卜店门口听萩原和松田他们两个的对话,春日见流瑛应该是在横滨遇到了什么危险才没有回东京的啊……

  诸伏景光大脑快速思考着。

  国木田独步正襟危坐,对着把他们迎进了屋子里的诸伏景光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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