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脱壳

  林舟见她将通缉令撕了,连忙将她拉走,生怕慢了一步,衙门里的官兵就会冲出来将阿勉带走。

  阿勉闷闷不乐地跟在林舟身后,小声道:“我不信王爷和世子是那样的人。”

  林舟拍了拍她的手,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太多。

  前些日子已经抓了好些为安定王说话的人了,现在人人草木皆兵,不敢在街上提和任何与安定王有关的话。

  阿勉抿了抿唇,没再说这事。

  “林舟,你是不是快考试了?”

  林舟点了点头,“还有一月。”

  阿勉看着林舟眉间挥之不去的凝重,便朝她笑道:“放松些,你比那些纸老虎厉害多了。”

  林舟朝她一笑,随后笑意便有些暗淡下来。

  其实她的愁,并不只是考试。

  江赜不再去谦和院后,他原先的座位一直没有人敢坐。

  她每每看到那个座位时,都会有些愣神,想到的是那天月光之下,慢慢走向深山的两个身影。

  看着现在全州都在通缉安定王的架势,江赜以后应该都不会再回京城了。

  在被全州上下通缉的情况下,不知安定王和江赜该如何面对。

  林舟怀着私心的想,希望她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江赜。

  因为相见那时,或许就是安定王被抓回京城中之日。

  其实她和阿勉一样,不愿相信那个曾为大钺征战四方的王爷会通敌叛国,也不愿意相信那个会为她伸出援手的世子会是叛国贼之子。

  只是有些话只能压在心底,不能说出来。

  每每一想到此事,就有一朵愁云遮挡在林舟心中,久久不散。

  除了江赜,蒋运清也一直没有来学堂。

  坠马之后,他就一直养在府中,再也没有踏出家门一步。

  听人说,蒋家入宫请了好几次太医,才勉强保住他的性命。

  这也让林舟在谦和院里的日子好过了一些。

  虽然谦和院里依然有些喜欢欺负他们这些没权没势的人,但是比起蒋运清的手段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

  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一样。

  林舟和姜云同以往一样听课,写策论,打扫学堂。

  有时候林舟都有些恍惚了,似乎江赜从未来过谦和院一样。

  可是衙门前粘贴的公告却又告诉她,江赜这个人确确实实的在她生命中存在过。

  夜间入眠时,她也总会想到那个背着她一步步葱后山里走出来的少年。

  *

  三月后,鸣锣三声,展开黄榜。

  众人纷纷跃居前头,想要看一眼那黄榜上的名字。

  有人欣喜如狂,有人遮面痛哭。

  林舟或许会永远记得,她挤在人群中,听着一声声“这个林舟是谁?”走到了榜前。

  在众多世家弟子的名字中,林舟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赫然越居前位。

  先是阿勉瞧清了榜上的名字,欣喜扯着林舟的衣服道:“林舟,你得了探花!”

  林舟只愣愣地抬头看着那黄榜,上面赫然写着“林舟”二字。

  她有些晃神。

  那一瞬间,她的脑海中闪过太多人。

  有人用被鲜血染红的手紧紧抓住她,让她一定要活下去。

  有人穿上嫩黄的衣裙,朝她一笑,最终转身离去。

  也有人背着她在山路上踉踉跄跄的走着,告诉她——“我们都会如愿的。”

  蓦地,她面上一片冰凉,抬手去擦,才觉自己有泪落了下来。

  旁边阿勉瞧见了,笑问:“林舟,你高兴傻了?”

  林舟看着她,喃喃道:“是啊,我高兴傻了。”

  她再次回头,看向那黄榜上的名字,死死握住拳头。

  她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就绝对不会放弃。

  她会入朝,走上皇宫中的高台,着官服,为民言,做一个匡扶正义的人。

  最重要的是——为冤屈之人洗刷其身上的污浊,让那些蒙受不白之冤的人得以昭雪。

  但是,她才朝着她的目标跨了一步,就有人将她的梦想敲击得粉碎,告诉她现实是何等模样。

  林舟回到谦和院,欲向季夫子报喜时,却见谦和院门前停着一辆极其华丽的马车。

  那马车比她见过的任何一辆马车都要奢华。

  四个角坠着流苏,马车上隐约印着特有的图案,就连车轱辘上都雕刻着花纹。

  见到林舟人来,便有一位带刀侍卫上前来,“可是林大人?我家主子有请。”

  说着,手往后一抬。

  林舟目光越过侍卫,看向了他身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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