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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动什么!这脉还把不把了!”正在给孔方裘把脉的大夫不满地敲了敲他的手腕。

  本来都打烊了,还来人,来也就罢了,还不配合,真烦。

  精神与**被双重击打的孔方裘捂着肚子上一直没好利索的伤,气得直哼哼,一时出气比进气还多。

  杜引岁用最快的速度闻遍了所有的药材,又压着江芜去看诊得了新的治疗癸水苦药大礼包。加上攥了两包酸酸甜甜山楂丸的小团子,和被按了半天伤处疼得冷汗直流的孔方裘……医馆转了一圈,每个人又有“幸福”的未来。

  直到一行人从医馆出来,直到谭望彻底误会了江芜之前想要跟来是为了再看一看癸水之症。

  江芜停在了街中央,一家距离驿站还有半条街的店铺门前。

  “谭大人……”江芜整理措辞,“能否让我进去买些笔墨。我擅仿一些书画,也能卖些银钱,到时可与谭大人如之前一般分银。”

  谭望恍惚记得很久之前有个小衙役来和他说过这事儿。

  不过……

  “书画就算了,你这废太子的笔墨从我手里流出去,也是麻烦。”谭望拒绝。

  书画这东西和药材可不一样,弄不好被查到,很容易被冠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这个风险谭望没有兴趣。

  “就进去看几眼,不仿书画来卖。”杜引岁反握了一下又攥住自己衣角的手。

  说来,江芜这家伙一紧张就要攥别人衣角的毛病,还真是一点儿没改啊,哈。

  这一路,江芜从不多问她那些奇怪的想法和做法,就连前一晚与江芜提起刘家妾真实的死因时,江芜也没多问在崖上的她是怎么清楚知晓崖底情况的。

  连问都不多问的江芜,平日更是活得没什么自我,更别说提出什么要求。

  难得想进这文房四宝店,又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杜引岁自是要为她争取一下。

  谭望觉得自己今日已经纵了这杜引岁许多,不大愿意再让步。可想想,好感已经刷了这么多会儿,也的确不差这一步。

  之前那参,那铁皮石斛,不多是杜引岁主动去找的么。

  罢了,也就是进去转一下。

  “快点。”谭望最终还是松了口。

  这一松,便纸也买了,笔墨也买了,虽说都是杜引岁花的钱,但是谭望到底忍住了没有阻止。

  一直到……

  “这个不行。”谭望压下了江芜手里的篆刻刀。

  虽说这东西刀头不过一个指节长,但是好歹也是十分锋利的铁器,让囚犯拥有它实在太危险了。

  谭望这回拒绝的态度坚决果断,半点没得商量。

  这篆刻刀,自是没买得成。

  文房四宝店出来,杜引岁瞧着买着了东西却如霜打的茄子一般颓然的江芜,终是忍不住低声安慰道:“你要想刻些东西玩,用石头刻木头也是一样。不行回头我们找些萝……嗯,卢菔来刻。”

  古往今来,木头件儿,萝卜章,橡皮章,没了刻刀难道还玩不转这些了么。

  杜引岁本是说些话哄哄不高兴的人,结果人听了一下子头就抬起来了,转身回指刚刚医馆来时的路:“卢菔,医馆旁边的菜摊就有!”

  谭望:“……”

  这街算是给你们来来回回逛明白了!

  待终于把抱着笔墨外加一堆卢菔的废太子原样锁回马厩,谭望才算松了一口气,并下定决心下回再也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求情带这个事儿事儿的废太子出去了!

  带出去的人都好端端地带回来了,只是谭望的这口气还是松得早了些。

  在他们离开的这并不长的一段时间里,文河城驿站连收两份邸报,来自北边的驿卒也带回了一包袱的信件。

  这一晚,数雷并下,流放队伍的命运正式走上了拐点。

  第42章 手背上短暂划过的温度,让江芜愣了一下。

  回到马厩,江芜将笔墨依次摸过,最后抱着个大卢菔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颗悬了许多日的心总算是在此刻落到了实处。

  一旁杜引岁嚼着小团子投喂的山楂,瞧着江芜那小心翼翼又十分珍惜的模样,忍不住笑道:“就这么喜欢啊?”

  江芜瞧了杜引岁一眼,有憋了许久的话想说,只看看身边……所有人都聚在马厩,人挤着人,又怕隔人有耳,只能努力按捺。

  这纠结的模样落在杜引岁眼中,就更是有趣。

  “这么多根卢菔你也用不完,搞两根来吃吃呗。”杜引岁故意逗人一嘴,又伸手假作要抽走江芜抱着的那根。

  “不行!”江芜迅速收紧了抱着卢菔的手。

  这么一伸,一避,杜引岁本虚晃一枪的假动作反倒从江芜的手背上擦过。

  手背上短暂划过的温度,让江芜愣了一下。

  之前一心扑在搞这些东西上,如今得偿所愿了,江芜才后知后觉地有心思反应过来,这好像已经不是杜引岁今日第一次这般碰自己……

  原本还有些有趣的人,突然收了声低了头。

  杜引岁只当这人不禁逗,缩了手笑着开口安抚:“行了,逗逗你的,还缺你这口卢菔吃么,拿着玩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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