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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sp; 怀疑女儿借机偷摸藏匿太多钱,怀疑自己可能快死了,又或眼前的一切皆为陷阱,只消一闭眼,再一睁眼,她就成为孤零零的刻薄老酒女,青春不再,旁无所依。

  在最阴森寒冷的冬日,在流浪中痛苦、挣扎、很难看地死掉。这是陪酒女们最经典的下场,她梦过太多回。

  “车祸赔偿金。”

  女儿给的答案其实漏洞百出。妈妈的眼眸闪了闪,又闪了闪,转眼便接受了。

  “哈哈!真没想到我崔明珠也有住上这么好房子的一天!!”

  妈妈太喜欢她们的新房子了,化作一个探险的小孩,光脚跑来跑去,敲敲墙壁,摸摸椅角,一会儿钻进衣柜说里面有味道,一会儿跪在地上说下雨天肯定得提防漏水。

  语气嫌弃至极,抱怨房东没良心,生孩子没**,竟敢租给她们差房子;

  又怪女儿蠢,不晓得提早带她来,不然指定能降很多房租。

  数落个没完,可是,崔真真第一次发现妈妈可以拥有如此明亮的神采。

  她的眼中,她第一次见她如此怜爱的目光。仿佛厨房里一盆上任租客忘记带走的大蒜是她的女儿,客厅沙发下两只颜色不同的拖鞋是她失散多年的儿子。

  多神奇呀,她有了房子,有了太阳,于是就忽然有了这么多这么多爱,剧烈地涌出来,分散到目之所及的每一个角落。

  除了她真正的女儿。

  崔真真,她是配角,她没法爱她。

  *

  搬进新家的第一顿饭点了外卖,两份炸酱面。

  吃完饭,妈妈懒洋洋地躺在地板上,崔真真替她清洁皮肤。

  干燥、粗大的毛孔,残留太多作息颠倒、烟酒熏染以及劣质化妆品的成分,一经热敷,杂质便迫不及待地浮出来,象征着妈妈同样混乱的职业。

  用粉刺针一点一点除去,崔真真像是不经意地提起:“既然有足够的钱,妈妈,你考虑换工作吗?”

  妈妈想也不想地否决:“这世道上哪儿干活不得看人脸色?不得伺候人?与其让我伺候年轻人和老女人,倒不如伺候老男人,挣到的每一分钱都是对我外表和手段的肯定呢。你是不知道,妈妈我年轻的时候……”

  妈妈年轻时或许真的很美,好比一只蝴蝶,无论飞到哪里都有甜甜的花蜜等待。

  遗憾时光一去不复返,曾经不以为然的,唾手可及的,她失去了,就总要怀念。

  人多如此,因为一直回头望,便没法往前走。

  “妈妈想开店吗?”

  “我?做老板娘?”

  遥远的旧梦被打断,她似乎也畅想了一下未来,发出咯咯、咯咯母鸡似的笑声:“别看这把年纪,不过呢,妈妈我开店的话,绝对光顾的男人很多。”

  “除了男的。”

  敷上冰凉的海绵收缩毛孔,崔真真问:“妈妈不想交一些新朋友吗?”

  开一家店,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穿桃红色的裙子也好,涂颜色艳丽的口红也好,闲来无事就逛街、打牌,偶尔彻夜不归也没关系,只要妈妈高兴就好。

  她所设想的画面,被妈妈打破了。

  “朋友那种狗屁玩意儿,我一点都不擅长,也不需要。”

  “根本没办法相处啊,那群西八货!明明是她们自己贱,又老又丑不招男人喜欢,嫉妒就算了,居然还敢联手排挤老娘?假装不认识老娘?说起来就来气!”

  妈妈喋喋不休地骂着,横眉竖目,梳起全部头发,长着一张颇为可爱的桃心脸。

  和从前的她一样,妈妈,尽管靠剧情系统解除了不定时卡顿的问题,终究无法拥有普通人的生活。

  幻想中的交朋友、换工作,一切都只是泡影。因为妈妈是她的妈妈,而非李允熙的妈妈,不是女主角的妈妈。

  妈妈什么都不了解,说着说着,她犯困了,迷迷瞪瞪听到女儿的声音:“妈妈,如果有人伤害了你,你会怎么做?”

  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呀,我就说你脸上有巴掌印,是学校里的有钱丫头干的吧?!”

  不对,是自己打的。为了演好一场戏。

  崔真真垂下眼眸:“你会打回去吗?”

  “当然是让她赔钱啊!狗崽子!”

  妈妈翻身坐起来:“蠢蛋才跟有钱人硬碰硬!鸡蛋碰石头,打回去有什么意义?臭丫头,脖子上不是长着脑袋吗,就不能学聪明点伸手要钱吗?去她娘的羞耻、尊严,都是假的,拿到赔偿才不算白白挨打!”

  “如果她们不给呢?”

  “那就报警!”妈妈义正严辞,“找警察、贴海报,哪怕一天到晚躺在她们家门外哭喊打滚也好,有钱人不就怕这个吗?”

  “狗眼看人低的杂种们,真以为穷鬼好欺负吗?碰上老娘算他们倒霉,你只管闹,去找校长、找政府,必须闹到她们丢不起脸,就能翻好几倍赔偿金了懂吗?”

  钱,在妈妈心里,是全世界最靠谱的东西。无论什么样的伤害只要得到相应的金额就足以弥补。

  可是妈妈,我不满足于此。

  我想要的,是他们身败名裂,反目成仇。

  我要他们所谓的友情与背后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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