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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一下没注意,被猫吃掉了。”

  没错,就是我。怎样?——张狂的罪魁祸首甩了甩尾巴,忽然睁开眼睛,跳下沙发。两颗眼瞳从竖条扩张成圆形,正是下午趴在门前打瞌睡的那只纯黑色大肥猫。

  “不给点惩罚吗?”

  好歹是外祖父留下的动物,不料南在宥低笑一声:“猫也是我祖父养的,他老人家说了,有灵性的猫只吃濒死的鱼。所以吃就吃吧,怪不到它头上。”

  “喵。”活像听懂人话,猫往厨房瞟一眼,无比神气地跃上电视机,换地方睡觉。

  “看电视吗?”南在宥问,顺便换了个台。

  “不了。”

  病入膏肓的人才会半夜睡不着,数着日子熬。崔真真睡眠质量还行,当即拒绝,转身却被叫住。

  一如昨天下午毫无预兆提出乡下散心,凌晨两点半,南在宥面色发白,在微弱且不均匀的光照下仿佛一件瓷具,再一次心血来潮似的说:“那么,我们去看星星吧。”

  “三倍时薪,可以吗”

  第96章 星空

  暗色的天,疾驰的风。

  屋外温度低,出门前换上厚衣服,以防万一还带了强力手电筒和指南针。——顺便把鱼缸放到猫够不着的橱柜里,免得最后一只鱼也被大快朵颐。

  越过矮坡,崔真真在前,南在宥后,往更高走。

  弯曲小径铺在脚下,山林间一片深深浅浅的灰色,树枝簌簌摇摆。钱不赚白不赚,同理摆在明面的好感度不要白浪费,秉承观念,崔真真问南在宥多久能到山顶、以前是不是经常干这种事,大半夜突发奇想跑出来爬山。

  他摸脖子:“以我们现在的速度两小时左右,可以登顶,只看星星的话半小时就够了,我知道一个地方很合适。毕竟星星晚上才有,选择这个时间段也不算……特别奇怪吧?”

  崔真真:“你停顿了。”

  并且时反问句。

  “哈哈,其实最喜欢这样做的人是我外祖母啦,直到没办法下地以前,几乎每天都要看日出或者夜空。我说过吗?按村里人的说法,外祖母算巫师,必须不断和自然沟通才能保持灵气。”

  “祖父无法理解,但觉得单独上山危险,总是气哼哼的一边抱怨一边从床上起来,无论怎么劝都不肯放任她一个人去。”

  于是就像一场隐秘的冒险,偏远的渔村中,邻海起山,白天轰轰而过的火车昭示现代化科技。

  而夜晚深受信赖的巫师与十分行外的丈夫相互扶持穿梭山林,对无言的天地独白,祈求村人的康健、秋季的丰收乃至离家的孩子们平安归来,日复一日,彰显出旧时代的一面。

  有那么一次,年少的外孙撞破行动,从此加入队伍,阴差阳错被判断为‘开启灵性的孩子、意外具有天赋,有望继承祖业’,接着被接去首尔,鲜有机会再回来。

  诸如此类的信息不需要本人说,崔真真了然于心。身为配角,南在宥的一生仅值2积分,化作文字word不超过0.5mb。她只是装不知道,漫不经意地应一句:“听起来挺麻烦,做巫师,至少得赚几千万才不算亏。”

  “抱这种想法是不可能当成巫师的。”身后人哭笑不得。

  碰到分岔路,她停下来。

  “往左。”南在宥指明方向,“我很好奇,海岛那天晚上你和阿迟发生了什么。”

  问的丛林探险?

  “遇到有女生求助,一起掉了个陷阱,说了点实话。后来下雨,他淋雨我犯困,后面就被找到了。你没察觉么?他对裴野态度矛盾。”崔真真反问。

  “偶尔有些端倪吧,可他不打算名牌,裴野又迟钝,我以为不说破会比较好。”

  “高镇浩呢?”

  “指莉莉的事吗?”他想了想,“如果当事人不愿意告诉实话就没办法了,外祖母经常说,如果强行介入他人的因果,妄想代替对方做出决策,结果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这样也算朋友?你喜欢按规范制定行为。”

  冷不丁的白光打照脸上,南在宥一愣。

  “路变窄了,你走前面。”

  话题很快转开,他依言走到前排,崔真真不再出声。

  沉默行进大约十多分钟,由于分心,南在宥一脚踩空险些后跌,多亏后者及时伸臂撑了一下才维持住重心。

  “其实你可以不理我。”站直身体后,他一本正经提醒:“要是我摔下去,你的报复对象又少一个。”

  “没监控,被判蓄意杀人会坐牢。”

  “说得也对。”

  七弯八拐的,地势变缓和了,南在宥忽地关掉手电筒,转身一步一步往后退:“非常遗憾,让你错过一个好机会,不过现在打开手机相机也来得及。”

  “……”

  本来就黑,再摔一次纯属自找。

  如是念头一闪而过,崔真真往前走,上方茂密的树枝寸寸退却,被广袤的星空所替代。

  好比巨席天鹅绒帷幕,妆点无数钻石,形成静止的银白河流。原来一旦走出树林即是一片平坦的土地,视野豁然开朗,给人以一种城市里永恒丢失的静谧与浩大感。

  “那边还能看到海,”南在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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