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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都姓耆了?”

  离离:“没错,我叫离离,耆离离,我阿兄叫五洋,耆五洋,平日里我都喊他五洋,他也常喊我离离。”

  牧静舟放下手,唇畔向下弯了弯,“多好啊,兄妹之间毫无罅隙,能互相以名字称呼,往日关系一定很好。不似我与阿兄,竟连彼此的面也见不上……”

  离离困惑:“为什么?你不能去见他吗?”

  牧静舟:“他的寝殿,只允许耆老和丛先生一人入内。而朝廷之上,我这等女眷是不能踏入的。”

  武洋问:“这位丛先生——”

  离离捂住他的嘴,语气含笑道:“静舟,你可千万不要告诉耆老我们在这儿,要是被赶回去,我们俩就没活路了。”

  “我与你一见如故,自然想帮你。”牧静舟惆怅道,“可是我这里如何留得下你们?或可三五日,但你们终究还是要自寻出路。”

  离离狂点头,“这是自然,三五日够了,我们想看看能不能等耆老回心转意,若是不能,那我们俩就走。”

  牧静舟颔首,“好,那待会儿我让阿瑶帮你们把偏殿收拾出来,那里很久不住人了。”

  离离:“不用了,我俩风餐露宿惯了,自己可以收拾,阿瑶姑娘要照顾你,就不麻烦她了。”

  离离打开偏殿的门,扑面而来的烟尘让她止不住难受,干脆用灵力刮起一阵风,把灰尘都吹了出去。

  她翻来覆去地看自己的手,“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确实。”武洋走进来,把倒在地上的椅子拎起来,“五坊的房子都没这么乱,这么旧。”

  离离一脚把桌子踢起来,摆好,“这地方确实不像公主呆的,咱们来的时候也没听人提起过’静舟公主‘,看来她很不受宠。”

  武洋拎起床榻上破烂的草席,看向离离,“离离,我们不立刻离开么?”

  离离想找个地方坐下,可不管哪里她都嫌脏,干脆站着,“我想好了,清影姐肯定要来找咱们,而我们一开始就打算面见雍皇,搞清楚’碧云天‘的来历。现在走了,若是清影姐来了,不就找不到我们了吗?”

  武洋点点头。

  离离伸出手指,头头是道:“所以,我们要留下,帮清影姐调查。”

  武洋:“那你有头绪么?”

  离离思索:“我觉得此事与丛先生有关。”

  武洋:“我刚刚也是想问公主,丛先生凭什么能进太子寝殿。”

  离离摇头,“笨,上来就问这么多,不让人生疑么?记住,能调查的绝不问,能问的绝不调查。我有预感,只要能找到其他修士,此事便能水落石出。”

  ……

  牧静舟端坐在大殿内,听见脚步声,以为是阿瑶,“阿瑶,你拿了多少来?怕是吃不完。”

  却听见一老者的声音,“听说殿下到老夫寝殿那儿去了?”

  牧静舟一怔,面朝向老者,“耆老,我去就是想问问你,你能不能去劝劝阿兄?他好几日没上朝了。”

  老者咳嗽,“我劝不动他,你知他的性子。”

  牧静舟轻轻一叹,关切道:“你怎么了?听着像是病了。”

  老者摆手,“我没事,倒是你,丛先生说已经研制出了能治你眼睛的灵液,这一次你可小心点,别摔了。”

  牧静舟垂首,唇畔挂着寡淡的笑,“治好了,便能让我嫁到大梁去么?”

  老者:“这是你父皇的打算……”

  牧静舟:“两位兄长,三位姐姐,都在我之前夭折了。父皇一点也不想女儿常伴膝下么?”

  老者看着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关切,“静舟,你从前不是这样子。你父皇闭关之后,你就变得同你母亲一样了。”

  牧静舟嘴唇翕动:“……耆老,我不想听这些。”

  老者:“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你到我那里去时,可见到两个身着大梁衣袍的修士?”

  牧静舟歪了歪头,“没有。耆老,我几乎看不见,哪来的见到?”

  “我信你。”老者看了眼桌上还未来得及收走的两个茶杯,“方才有客人来?”

  牧静舟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桌上画画,“只放我一个人的茶杯,未免太孤独了。”

  老者神情一僵,同情地看着她,“静舟……好孩子。我去同你阿兄说说,给你换一个住处,多添些宫娥。”

  牧静舟却变了脸色,将杯子摔在地上,“不用!我就要住母亲的寝殿,别的地方再好我也不去。我孤零零一个人,有阿瑶照顾就行了,不用那么多人,要她们来做什么?嘲笑我是个几乎看不见的瞎子?耆老,你走吧,我累了,想歇息。”

  她趴在桌上,一声不吭,直到听见脚步声逐渐离去,才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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