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她只知道映在窗纸上的颜色由浓郁的黑沉转为浅淡的青。
天就要亮了。
白休命终于肯放过阿缠,她缩在他怀里,身体依旧不可抑制的抽搐着,意识逐渐模糊。
最后一眼,她看到白休命亲吻她的鼻尖,声音温柔地说:“睡吧。”
阿缠在心里回了句“畜生”,然后彻底失去意识。
白休命捞起落在床下的薄被,盖在阿缠身上,然后坐起身,此时他身上看着实在触目惊心。
抓痕咬痕遍布,颈侧的一道咬痕上还带着血丝。
他并未在意这些痕迹,捞起地上的衣衫,慢条斯理地穿了起来,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陈慧并不需要睡觉,但她已经习惯了和正常活人一样作息,只是她的睡眠很浅,一丁点声音就能醒过来。
这一次,她听到了水桶落入水井中的声音。
陈慧睁开了眼。
在第四桶水被提上来的时候,对面紧闭的房门打开了,里面的人并没有走出来,而是站在门内往外看。
白休命提着水桶,与门内的陈慧对视,目光坦然。
房门砰地一声又被关上了,小院中再度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白休命提着水桶回到另一间屋中,将桶中的水倒入浴盆里,手在里面轻轻搅动几下,热气顿时升腾起来。
他回到床边身将阿缠抱了起来,放到浴盆中,随后褪尽衣衫坐了进去。
毫无意识的阿缠靠坐在他怀中,白休命拢着她的发丝,神色认真地替她将头发挽好,然后掬起水,浇在她肩头。
她的脸颊贴在白休命胸口,身体随着他的呼吸而起伏。
白休命的手温柔地抚过她身上的每一处,脖颈、心脏、脊椎,从始至终,阿缠都没有丝毫反应,她实在太累了。
“阿缠。”白休命垂眸看着怀中的人,低声叫着她的名字,仿佛这样,她就可以只属于他了。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白日里那封信上的内容对他的冲击,远不及他看到阿缠的名字与北荒王这三个字并列时的愤怒。
比起知道她为何能夺舍成功,白休命更想知道,她留在北荒王身边那些年,是不是也曾动过与白斩荒一样的心思?
这个念头不过刚刚升起,他眼中就翻滚出了浓郁的杀意。
不过很快,失控的情绪就被强压下去。
她不会。
即使曾经有过一星半点,如今也必然不剩分毫。
他的阿缠这么记仇,从北荒来到上京,那浑身的伤,足以斩断白斩荒所有的可能。
可他还是想要她亲口告诉他答案,可如果问她,她一定不会说。
白休命的手卡住她的下颚,抬起她的脸,唇贴在她耳畔,在她耳边轻声问:“阿缠,你对我说过的话,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
阿缠自然没有回答,因为她什么都没听到。
良久,白休命仿佛认命了一般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算了,只要你永远不变,就当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吧。”
第190章 第 190 章 我家王爷与阿缠姑娘情……
白休命离开昌平坊的时候阿缠依旧在沉睡, 他今日没有去上朝,到明镜司衙门时刚好是巳时正。
封旸今日早早便在衙门口等着,见到白休命走来,先是偷偷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 见他眉目舒展, 看着心情还不错的样子才悄悄松了口气, 迎上前来。
“大人。”封旸上前行礼。
“嗯。”白休命应了声,脚步不停。
封旸跟在后面,低声道:“北荒王在衙门里等了您半个时辰。”
白休命眉梢微扬:“他还在?”
“是,他说进镇狱之前, 总要先经过您的同意。”封旸觉得这个借口找的有点扯,昨日对方说要进镇狱的时候直接抬出了司主, 可一句没提自家大人。
但对方是王爷, 非要见他家大人一面,他总不能把人赶走。
白休命轻嗤一声:“那就见见。”
昨日之前, 他或许并不清楚对方的目的,如今倒是看明白了。
白斩荒认出了阿缠。
随后他又道:“让人去查一查,林家最近接触了什么人,把人给本官带回来。”
“属下明白。”
封旸面上严肃,心里却在嘀咕,看来季姑娘没事, 有人要倒霉了。
片刻后,白休命迈步走入会客厅中, 就见白斩荒坐在主位上。
他一身浅紫色蟒袍,手中端着茶盏,只是垂眼看着,却并未饮茶。他身后立着一名女子, 神色恭谨。
白休命的目光从那女子身上扫过,四境。
荒舞抬眼看向白休命,眼中闪过一丝忌惮,飞快将目光移开。
白休命停下脚步:“北荒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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