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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就很少人用了,而且,进去了能做什么?在没有彻底出世之前,那些不过是承载了些灵性的莲花而已,连莲子都剥不够半盆的。

  “进莲池之前,需‘洗铅华’……简单来说,在那个池子里泡一泡才能进去。”黄时雨也在思索这个问题,摸着下巴道,“偷那些莲花究竟想干什么?”

  亭画沉沉道:“这种事,为何会惊动到师尊?”

  “有小道消息。”黄时雨絮叨叨道,“好像说被偷的是个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来着,年年都来试,好不容易成功了一次,还被偷了,气得暴跳如雷,差点修为倒退。据说那个花苞长得是池子里最饱满的一个,天庭饱满,若是成功出世肯定很聪明。”

  也有可能是体型比较饱满啊,像屁股底下这辆小狗一样。

  “这么麻烦?”徐行翘着二郎腿,难得有兴致道,“成功与否,是真的只看运气么?”

  亭画道:“目前来看,是的。和凡人一样,看运气。”

  徐行道:“那还是有所不同的。”

  至少用莲池,最差的结果也是莲花给人连盆端走了,而

  不是会有生命危险。

  三人初次同行,皆有些生疏,期间黄时雨自怀中掏出一个蜜桃,似是想吃,但想来祥云上还有两人,于是谦让道:“小师姐,你吃么?”

  亭画道:“不吃。”

  黄时雨劝道:“我看你嘴唇很干,是不是有点渴了。”

  “说了不吃。”亭画冷硬道,“你管好自己。”

  “推来推去这么为难?”徐行血盆大嘴一口咬来,含糊不清道,“那我吃吧。不用谢。”

  两人:“…………”

  “徐行。”亭画幽幽道,“我有时候觉得,你练武的唯一用处就是让自己别被打得太惨。”

  阳光被藏在云层中,似乎要落雨了,空气微凉,也正是这时,亭画方能将兜帽拿下来,她面无表情地眺望着远方的目的地,忽的道:“那只鲛人,你打算怎么办?”

  “你怎么对寻舟这么感兴趣。”徐行道,“质子之期是五年。这五年让他好好待在穹苍,之后再回海里,不然还能怎么办?”

  听闻此言,亭画和黄时雨却不约而同地瞥了她一眼,面带讶然。

  “……”徐行发觉不对,直起身,道:“怎么了?”

  亭画嘲讽道:“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倒也没读什么书。别的质子可以回去,他回不去,你不知道么?”

  什么?

  几番对话下来,徐行才弄明白来龙去脉,当即无言以对。

  看寻舟身上的新痕,她模糊间已猜到或许是因族群内斗才受的伤,担心戳他伤心事,于是他没主动说,她便也没问。

  早先她便知道,鲛人族和人族不同,无需繁衍,只要一个鲛人死去,便会有另一个鲛人新生。但,若说她背负的是“天命”,寻舟之于鲛人族,背负的便是“天罪”——又或许,这两者本就相同。

  鲛人族没有世俗上的“王”,只有最为强大、人心所向的领袖。上一任领袖在某一日落在海底,永远长眠后,鲛人族悲恸数日,本源珠贝上随之出现了新的鲛人。

  按照往日,在领袖死亡后,诞生的新鲛人定然承袭了它所有的力量,也接过了众人所有的期望,定然会是下一任最强大的领袖,但,这次不一样了。新诞生的鲛人“寻舟”,非但虚弱无比,还天生有着不足。

  “只一面,我看不出究竟残缺在哪里。”黄时雨皱眉道,“不过,似乎在鲛人族中,它们认为这是一种‘残废’……”

  “残废”这种说法比起“不足”,可是要严重得多了。还带着股天然的蔑意和恶意。其实,从它们给寻舟起的名字便能窥出端倪了,鲛人可是海中霸主,让一个鲛人去寻找一叶扁舟,这和让一头狮子滚去吃草没有区别。

  亭画道:“若是只送来做质子也罢了。它们一开始不是这么想的。”

  徐行一顿,几乎不用思考,她就明白了亭画的未尽之意——鲛人族一开始应当是想要将寻舟杀死,重又让他再“诞生”一次。这是众望所归,因为他辜负了所有人的期待。尽管他什么都没有做。

  “我记得。”徐行抬眼道,“鲛人族中,只有自然死亡,不得互相杀害。这样做,自己也会受罚,不是么?”

  亭画冷淡道:“是。所以它们没有亲自动手,只要让他自生自灭,这并不算是违反规定。”

  “……”

  难怪一开始主动提出要送质子来穹苍,又难怪他如此小心翼翼,似乎生怕做错了什么,自己就会把他照屁股一脚踹出山门一样。

  “幸好。”徐行叹道,“他遇上了我这么好的人。”

  亭画无情道:“都到目的地了,怎么还在讲梦话?”

  徐行把肚皮翻起,果然一看,莲池已经在脚下了。

  看守者是个小老太太,不过,徐行没有丝毫小觑她的意思,毕竟能在这妖祸天灾中活到如此老,那定然是个厉害人物。

  “可惜啊可惜……”那小老太太絮絮叨叨道,“被偷走了两三个,其中有一个可漂亮了。我看那个天庭,就知道那必然是帝王之相啊!”

  黄时雨道:“前辈,被窃的时候你不在里面看守吗?”

  “我?我不能进去的。”小老太太道,“现在也是因为内中没有花苞了,才能让你们破例进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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