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你用了些方法逃脱了缝花的诅咒。你对少林中最负美名的守心僧图谋不轨,包藏祸心,甚至光天化日下当街动手。她的名声会变得蒸蒸日上,而泼在你身上的污水可能再也洗不清了……”
“大多数人都会这么想。因为,若是第一种情况,为何了难如此不疾不徐,身上全无伤痕,并不反抗,和了悟相处的神态一如往常?他救了流匪过后的幸存者,‘降魔杵’的用处是绝对正当的。”封玉含笑道,“圣物的确认了人,但掌控者若身死,自然就会将使用权让渡到距离最近的同门身上,也就是……了悟身上。”
郎辞:“如果要坐实第一种情况,并将这个两难的局面解决,只有唯一一个办法。”
瞿不染缓缓道:“了悟当场诛杀了难,坐实他‘窃圣物而逃’的名声,降魔杵重归少林,所有迎刃而解。”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包括了悟也定然知道这个方法。但与此同时,众人也都知道,了悟绝对不会下手。
瞿不染看了不语不动的徐青仙一眼,面无表情地心道,若不是非要让了悟下手才行,她这时可能已经在捡了难掉到地上的钱袋了。
了悟垂着眼,双拳紧攥,发出“格格”声响。
寂静中,他终于抬起了眼,牙关微不可见地咬了咬,道:“回……宗吧!”
……
天更凉了,方才下了会儿太阳雨,骄阳仍在,地砖却一片渗露的黛青。街道上行人形形色色,远远看到九尺大道间走来几道熟悉面孔,皆不由驻足一停,神色愕然。
失踪的了难大师竟然回来了!虽然面色有些憔悴,但与了悟谈谈笑笑的样子一派自然,这当真是潜逃吗?!怎么看都不是啊!
还有身旁的……这些人……
听到风声,哨所中所有回不了山的少林门人全都涌了出来,一多半皆是了难所属的手下。他们本该由自己的堂主管辖,可现在宗内传信没有任何回音,更没有丝毫动静,太令人提心吊胆了。这些愣头青看见了难,一下心便放了一半,焦急道:“了难首席!你们回来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几个字被硬生生吞进了肚子里。他们就算再愣也明白,这不是可以在光天化日下说出来的事情。
了难施了一礼,宽慰道:“已经没事了。”
“嗯,事儿大了。”徐行跟郊游似的在街上游荡,甚至有空跳起来折了枝茉莉,丢到寻舟青丝上,“由观真来杀,自然能杀得最得心应手,分得最清楚明白,但,人不是全能的。能做到给首座下毒,那宗门里肯定不少双面人——你们懂,内斗必备。首座又是‘宁可放过不可错杀’的类型,按照常理来算,现在少林中虽说守心僧居多,但里面绝对藏着些余孽。”
徐青仙道:“常理怎么算?”
徐行道:“概率论。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来,师姐,拿好了,这个也给你。”
瞿不染侧首,发觉徐行丢过来的是朵小白花,从自己眼前呲溜飞过,他面无表情地闭了闭眼:“……”
“余孽……”小将反应极快,“那封玉现在一上去,岂不是里应外合??”
“是啊。”徐行面不改色道,“让她上去,明天你就可以看到少林变成郎家后院了。”
以后灵境的六大门就是“穹苍、峨眉、无极、白玉、昆仑、郎府”了。小将一想到就感觉汗毛倒竖。这种事情,不要啊!
说话间,徐行丢给寻舟的那朵小白花又悄无声息地飞了回来,落在她耳垂上,很轻地碰了碰那个小小的耳洞。
徐行有些痒地一偏头,听到寻舟的声音在耳畔传出:“蛇三百余,黄二,狐一,灰三,附近。少林中,另有几十术士掠阵。”
看似宽敞的大街上,竟然密密麻麻全是妖。徐行道:“你如何?”
寻舟道:“易如反掌。”
徐行道:“记住,我是你师尊。说过了,你一撇腿我都知道要不要撒尿,说实话,你现在的状态,能让柳玉楼动弹不得,但其他妖全挡下来就有点吃力了吧?更何况还有这么多和尚。”
寻舟默然一瞬,道:“他们不会碰到你一根指头。”
这话听起来倒像是真的。徐行哈哈一声,加快脚步,很快便与封玉并肩而行。郎辞和了难霎时投来目光,气氛一霎变得冷凝。
封玉很浅地笑了笑:“徐道友,你要这般护送我到少林么?”
“不急。”徐行道,“你的那个仿冒众生钟,里面掺了点狐族的东西吧。”
“是的。”封玉道,“那是个好东西。不过,薛蛮不受影响在下能理解,敢问,你的师姐为何也毫无反应呢?”
那当然是因为徐青仙并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她就算喜欢水果,也没到那个份儿上,总不能钟一敲就变成猴子咻咻荡去找香蕉了吧。那也太自由了。以及,掺的东西是什么?总不能又是谈紫的门牙吧?
“之后你就明白了。”徐行也回了一个假笑,信步道,“不过,记忆中,封姑娘的表现也真是令人好奇。你居高临下地摆弄着一个人的人性,他越狂乱崩溃,越岌岌可危,你的笑就越真心。恕我直言,我此前一直不明白你究竟想要什么,现在我明白了。你要的不是权势,是将其他人当成蝼蚁肆意排布的权利——我想,你少时跟随父亲的日子应当不太好过吧。”
“若我说是,你会怜惜我吗?”封玉将自己的袖袍理了理,温和道,“如非必要,在下实在不欲与你为敌。她那些小小动作,我看在眼中,从未阻止过。这还不能体现我的诚意么?我们可以
是很好的合作对象,何必要这般刀剑相向呢?”
郎辞抿了抿唇。
封玉眼角微微一弯,道:“再者说,在下如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