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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金斯一边用餐，一边缓缓开口，语气平和，仿佛只是随意闲聊：“听说您昨日斩杀了一只金鹅怪物？”
他说话时没有停下进食的动作，刀叉轻巧地切开一块肉，动作优雅得像是一位贵族绅士，而非一位建立赌场、掌控猎人命脉的传奇矮人。
“没错。”米勒淡然应道，右手轻轻搭在餐巾之上，指节微微收紧。
实际上，相比于矮人柯金斯，米勒算是一名正经的绅士。
他在天鹅镇开办事务所的时候，为了接待那些过于“讲究”的客人，也特意学习过如何成为一名真正的绅士——包括餐桌礼仪、社交谈吐、甚至如何用最恰当的方式拒绝一个敌人的敬酒。
他懂得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沉默，什么时候该微笑，什么时候该皱眉。
而现在，他知道该说什么话。
“我确实杀了它。”
“真是令人惊叹的身手。”柯金斯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那是一种混合着好奇、警惕与试探的目光，“不知您是从哪位大师门下习艺？”
“无门无派。”米勒回答，语气依旧平静，甚至有些漫不经心，“自学成才。”
这句话让柯金斯微微一顿，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有趣。”他说，声音低沉，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评价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接着，他话锋一转，像是不经意间提起：“您知道吗？影沼荒原并不是自然形成的土地。”
他放下刀叉，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红酒在灯光下泛起涟漪般的波纹。
米勒抬头，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等待下文。
“这里曾经是一片净土。”柯金斯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难以察觉的惋惜，“有河流，有森林，有村落，人们在这里生活、繁衍，与世无争。”
“直到某种东西降临。”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回忆什么，“它不是某个具体的生物，也不是一场灾难，而是一种意志——一种来自深渊的恶意。”
米勒眼神微沉，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像是在思索。
“魔法还是其他某种力量？”他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一种意志。”柯金斯重复了一遍，这次语气更加坚定，“它扭曲了大地，改变了生态，孕育出了那些怪物。”
他抬起眼，直视米勒：“你已经见识过它们的力量了，对吧？”
米勒点头，没有否认。
“所以你收购日曜髓，是为了对抗这种意志？”他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柯金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举起酒杯，轻轻转动着杯沿，似乎在思考如何措辞。
片刻后，他淡淡一笑，将酒杯举起：“为了新的秩序。”
米勒无奈，只要举杯，轻轻一碰。
玻璃相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在这静谧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再多说什么。
但米勒心中已然明了：柯金斯并没有说出全部真相。
他的话语中藏着太多模糊地带，每一个词都经过精心挑选，既透露了部分信息，又巧妙地掩盖了更重要的内容。
“新的秩序”究竟是什么？
日曜髓真的是用来对抗那种“意志”的吗？
还是说……
它本身就是某种更大计划的一部分？
米勒没有追问，只是轻轻放下酒杯，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夜色深沉，远处的金鹅雕像在月光下静静伫立，仿佛也在注视着他。
他知道，这场宴席只是开始。
真正的较量，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