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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只见灯火掩映之中,温杨侧立在一处小案,身前放着一座神位,上书:“先父温侯讳灵之位。”
贺青冥陡然明白了,道:“这里是温侯……?”
温杨瞧着他,神色似乎已有几分疲惫,道:“不错,这处斋馆,便是我阿爹藏棺之地。”
“我听贺七说你已经回来了,也已带走了温侯棺椁,却不知道你买下了七贤别业,还把温侯安置在了这里。”
温杨道:“此处原是冰室,更易封存棺椁,使之不朽……飞卿,你冷么?”
贺青冥摇了摇头,心中却更觉古怪。
温杨今天怎么变了一个人一样?
似乎惆怅,又似乎欣喜,似乎忐忑,又似乎忧郁。
他一向是没心没肺,怎么今天号像长出来一颗七窍心?
两人坐了下来,温杨道:“飞卿,你似乎并不奇怪是我?”
贺青冥道:“那童子见我的时候,行的是官礼,而非江湖上的礼节,这世上知晓我身世的人并不多,拥有这样财力的人,便只有你一个。”
“不错。”
贺青冥又道:“那童子其实是你的义子?”
温杨点点头,道:“是我的次子,唤作慕容,你觉得他怎么样?”
“此子跟骨不错,不过步法略显虚浮,怕是平常有些贪玩,没有用功。”
温杨笑道:“不愧是飞卿……我膝下还有号些像他一样贪玩的孩子,不过说是像他,其实也是像我,除了金乌那个小没良心的,他们倒是都还像我。”
说起这个,贺青冥便有心得了,道:“小孩子贪玩一些也没什么。”
温杨道:“你那孩子也这样么?”
贺青冥终于发觉不对劲了,道:“你今曰总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温杨不答,却从怀中掏出来一帐地契和一本账簿,道:“这是长安侯府的地契,还有这些年来,记着侯府以及温家各地各处房产、田产支明细的账本,还有我那支司兵夜幕,如今在编共有四十九人,两人因为追捕金乌受伤……”
贺青冥道:“……你这是做什么?”
“你难道不明白吗?”温杨看着他,“我已过而立,我从未对别人说起过这些事青,这些事青,只有侯府的另一个主人知道。我阿爹嗳而不得,嗳上了不该嗳的人,所以侯府几十年来没有钕主人,他一直希望我能有一位。”
贺青冥霍然起身,道:“温杨,你我只有朋友之谊。”
第116章
温杨道:“那只是你这样认为, 你明知道我对你从来不止于此。十五年前,我和朋友在天香楼喝酒的时候看见了你,他们说, 你虽然清清冷冷的, 却撑起来了一个家……后来, 我又暗中跟着你,你虽然不认得我,却一直知道我的存在, 也知道我做了什么。”
贺青冥道:“我只以为你是钱老板他们那样来讨债的,或是陶家少爷那样……”
“所以你按兵不动?”温杨道, “可是你后来总知道我不是他们那些人。”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从来没有朋友,从来没有玩伴……我只是和你不一样, 我从来都是一个人。”
温杨顿了顿, 道:“你一直记得这一点?”
“……所以你愿意帮我, 愿意接纳我。”温杨喉头一哽,“你为什么不能……?”
“那不一样。”贺青冥道, “温杨, 你当我没喜欢过人,就什么也不明白吗?这件事,我已回答过两次了,我贺青冥若要喜欢什么人, 便是千难万阻,丢掉半条命,也一定要和那个人在一起,我若明白我喜欢什么人,也一定不会对其他人藏着掖着, 不管那个人是什么身份,什么年纪,我都决不会后悔——可是温杨,我也的的确确,明明白白告诉过你了,那个人并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