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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中流出,在地上沿着某种痕迹蔓延,构成了一个奇异的法阵。

  荀妙菱低头,一边在庙宇中踱步,一边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这法阵的每一个细节,不由得啧啧称奇。

  严净和阚天纵就安静地站在边上,不打扰她,等着她决定好思绪再开口。

  “……这是血飨之阵。”荀妙菱抬眸,目光有些不可思议地转向那座蛇神雕像,“这阵法源自上古时期,十分稀有,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看见。”

  阚天纵沉思片刻,虚心求教:“何谓‘血飨之阵’?”

  荀妙菱:“你不知道也正常。这阵法从古至今也没几个人用,而且限制条件很多。所谓‘血飨’,供奉的对象是野神——严格意义上来说,就是不被天道规则承认的‘神’。”

  她指了指这个庙宇漏洞的天花板。

  “上古时期,诸神由天地化育,生来便掌控着力量。不过,祂们对待人类的方式,倒是没有那些传说故事中记载的慈爱。相反,祂们应当是把人类信徒当做是一种资源。虽然不能没有,却也不必珍惜……”

  荀妙菱甚至觉得,那些上古神明可能都有吃人的前科。

  不吃人,也会觊觎人类的魂魄。

  做的最好的,大概也不过是一种漠视的态度,无所谓人族死不死。

  荀妙菱继续道:“在诸神陨落、天道降临、天庭建立,也就是世间出现‘功德判定体系’之后,这种情况才有了改变。”

  她语重心长地说:“现在,人要修功德,才能飞升成仙。妖也要修功德,才能不被天道惩戒。至于天庭的众仙,他们要不要修功德,我不知道,但至少不能流失太多功德——否则功德不治,仙名不立,自然没法再继续担任仙职。”

  当然,从古至今,荀妙菱也没听说有哪个仙人因为渎职被削掉职位的。

  但天庭的这种“稳定”,恰巧从另一个侧面体现出了天道的威慑力。毕竟,在天道出现之前,上古诸神就算毫无征兆地发疯,也没有任何手段能制约祂们。现在的天庭就算是居高临下、高人间一等,但至少面上还有块遮羞布,且天庭自身是非常介意这块遮羞布的——

  由此,他们才有正统之名,才有所谓的正邪之分,才能建立世间所有种族对魔族同仇敌忾的局面。

  荀妙菱花了很多功夫提及上古时期到如今的转变,阚天纵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接下来想说的话:

  “你的意思是,这血飨之阵,恰巧出现在这两个时期之间?”

  “正是。”荀妙菱点头,“诸神陨落之后,还有一些力量相对孱弱的神明,试图在新的天道之下找到合适的生存方式。但祂们的思维还停留在茹毛饮血的时代之中,于是就发明出了这种如同‘交易’一般的‘契约仪式’——”

  “人族以自身的血肉和这些野神签订契约。野神实现他们的愿望,保住他们的平安,而他们则奉上信仰,让那些野神能得到更多的修为,以及一些适量的功德。”

  看起来这是一桩双方都能获利的交易。

  “但实际上,这种人和神之间的关系往往不能长存。”

  “……上古的神明野性难驯,脾气大。而人族又是天生的反复无常、性格多变。这种契约到最后的结果,甚至往往以惨案告终。”

  严净点头,轻诵佛号。感慨道:“荀小友实在是见多识广。”

  “我也只是从一些零零碎碎的记载上看来的而已。”荀妙菱转身,视线落在那大阵上,目光幽邃,“不过,这阵法似乎也略有不同。上面汇聚的力量,最后流入了地下……”

  阚天纵已经开始环顾四周:“这地下还有密室?”

  荀妙菱点头:“我猜是。”

  于是三人分头寻找线索。

  荀妙菱沿着墙根绕了一圈。

  这庙宇四周的墙面上本该曾描绘着壁画,如今却满目疮痍,残留的部分还有烧灼的痕迹。漆黑的色块与褪色的颜料交织,仅仅是留存下来的部分,完全辨认不出画的是什么。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一面墙砖。

  就在这时,墙底下突然传出“咔哒”的声响。

  随后,几个砖头的表面光华一亮,浮现出了描绘着不同蛇神形态的图案。

  那蛇就如荀妙菱等人之前进来时看过的一样,大的遮天蔽日,描绘其形态的时候也着重体现了它的威能。此外,它两侧生着双翼,看起来倒不太像是蛇,有些像传说中的龙。

  可惜了,荀妙菱还在浮生录中见过龙神的坟墓。

  即使是真正的龙神,也难以抵挡时代变迁的大潮,最后只能在暗无天日的深渊之下化为白骨。

  她唤来阚天纵和严净,三人对着那面墙沉思。

  阚天纵:“这是要按照顺序点亮墙砖吗?”他双眸微敛,似乎已经准备好在附近搜寻线索,然后大展身手、解开谜题。

  荀妙菱摆手:“没必要废那功夫。你看得出上面有任何灵气残留吗?”

  阚天纵:“……看不出。”

  荀妙菱耸肩:“这就说明,这是一个给普通人留的机关,而不是给我们这些修士留的。而且,假设这面墙之后放着一个密室,所谓的密室就是只给知情者准备的——你觉得,他们特地把解题线索留在这个庙里的可能性有多大?”

  阚天纵:“……”只要这个密室的存在不是为了钓鱼,那他们留下线索的可能性就几乎为零。

  他叹息一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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