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总要过下去,谁不想活的舒坦些?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多攒些银钱。
望着家中垒好的院墙,虞秋心里踏实的很。
那种不想活的念头,竟是再也未曾在脑海闪现过。
此时村中,孟家门前的空地。
四个身着官服的官爷,正坐在树荫下村民给准备的凳子上纳凉。手边的矮桌上摆放着粗瓷碗,里面盛着放凉的绿豆汤。
中间的笸箩里,还摆着满满的大杨梅,看着就口舌生津。
另有四名衙役立在官斛旁称量粮食,高声吆喝着每户姓名。
该交铜板时,村民们便恭敬地递上。每家都是一钱银子,经由最大的官爷之手再分发给底下人。
看那几个官爷笑得见牙不见眼,想来这回又得了不少好处。
待到最后一户交完,连衙役们的腿脚都利索得很——往日索贿时的刁难劲儿全不见了。
村民们对卫家的感激更添几分。
只想早些送走官爷,趁着今日还有时间,还能去卫家做些活。
若不是卫家赶着这个档口招工,还是日结工钱,他们这青山村又有几户能这般安生的缴税?哪一年不是多缴了许多?
卫家相当于是在做善事了,不然哪家的东家,还能给家中的妇人和孩童结算工钱的?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脸上洋溢着笑容,踩着夕阳余晖,又结伴去了卫家,忙活着今日没忙完的活。
李氏一路上都被众人拥趸着回了卫家。
她也不居功,只道是家中儿媳拿的主意。
众人又在李氏面前,把虞秋好一通夸。
虞秋也是有自己的私心。
经历过末世的她,深知这安稳的日子有多难得。
村民们各有自家的小心思,可除了那赵婆子浑了些,旁的面子上都能过得去。
整个村子十几户,能这般和睦共处的,也是少见。
是以她格外的珍惜眼下的生活,也愿意给予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与此同时,原身生活的村子。
来了三个陌生的青年,身上都背着大包裹,浑身煞气。其中一人脸上还有道疤痕,不知是被刀划的,还是为异兽的利爪所伤。
几人一进村,那坐在村头闲聊的邻里,都转身回了家。
只一人腿脚不便,走的慢了些,被三人拦下。
“吴阿爷,是我,虞仓。”看似清瘦实则精壮的青年,那似久经沧桑的脸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来。
那腿脚不便的吴阿爷当即一怔,转头仔细打量了一番,突然红了眼眶,“晚了啊!晚了.....”
虞仓眉头微皱,心下一紧,“吴阿爷还请细说。”
“那秋丫头被你爹和后娘要卖给那镇上的富商做妾!真是造孽啊——那富商年纪比你爹都大,他们为了那点银子,就黑了心肠。”吴阿爷老泪纵横,他是看着兄妹俩长大的,知晓那兄妹俩在后娘手下讨生活的艰难,平时也多有接济,自然多有感概,“秋丫头也是胆大,连夜就逃了,也不知眼下可还好......”
吴阿爷抹了抹眼角的泪痕,打量着眼前的青年,“你爹和那后娘,以为你死了,为了少缴税连你的户籍都给销了。”
虞仓闻言后,眼中迸发杀气,双拳紧握,额角青筋暴起,彰显着此刻的怒气。
“多谢吴阿爷告知,还望您老保重身体。”虞仓压制着怒意,从怀中拿出一两碎银,是在军中攒下的,直接塞到了吴阿爷的怀里,拱手告辞。
其身后跟着的两位青年,朝着吴阿爷拱了拱手,就追上虞仓疾行的脚步。
到了家门前,虞仓转身,朝着同行二人歉意道:“你们在门口等我片刻。”说完就怒气冲冲的冲进了院中。
同行之人点了点头,就回身走到树荫下等待。
也就是站定的功夫,就听见院中传来的打砸声。紧随而来的就是青壮的怒吼声、孩童的哭闹声、妇人的惊叫声交织着传出那院门。
短短一刻钟的功夫,那虞家的大门都被虞仓给拆了。
从始至终,虞仓都未言一语。
只闷声打砸,就连家中喂养的鸡,都被他踹了两脚。
虞父上前阻止,直接吃了一记拳头,那后娘哭天喊地的,也没能引来任何人帮忙。
早在他们家做出那卖女为妾的事情时,就成了村中人人唾弃的对象,为全村人所不齿。
一通发泄后,站在院门外,虞仓冷笑。
“还要谢你销了我的户,省得我再费周折与你撇清关系。”他斜睨几人,眼中戾气翻涌,“你们最好祈祷阿秋无恙,否则你们这一生都别想安生。”
几人呼吸一紧,虞父张了张嘴,最终也没敢开口。
三人乘着暮色,离开了这个村子。
“虞哥同我和大哥一起先回家,落户后我们同你一起去寻妹妹。”三人中有些面嫩的青年小心开口提议,“路上也能打听一番妹妹的下落。”
虞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