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战一天的杜隆坦在满是血污的身上擦了擦手,这才接过自己的儿子。
他那因战斗而狰狞的脸上挂满了慈祥的笑容,而一直在呼呼大睡的兽人婴儿这一刻也睁开了他那奇特的蓝色眼睛,在看到父亲的时候,他的小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他似乎认出了这个彪悍的兽人就是他的老爹,当杜隆坦伸出手指拨动他小脸的时候,古伊尔还发出了憨乎乎的笑声。
“好,不愧是霜狼氏族的孩子,看他在战场中不哭不闹的大将之风,这完全继承了我和你母亲的勇气。”
杜隆坦很不要脸的给自己儿子和自己脸上贴金,随后对擦着眼泪一脸后怕的盖亚拉说:
“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母亲,让她不要担心了。”
“之前就说了,我估计母亲可能一会就要过来。”
盖亚拉也参与了全程战斗,她说:
“刚好今天就是古伊尔的满月礼,不如今夜就在这片沃野上为他进行元素祝福吧,我可以客串一下主持者,德雷克塔尔长者坐镇德拉诺无法过来,他给了我授权。
还有这位勇敢的小姑娘,父亲。
就是她一直抱着弟弟藏在谷仓里,才躲过了该死的德拉克苏尔的袭击,我们欠她一份大大的人情。”
盖亚拉将小脸上满是黑灰的塔雷莎推到了父亲面前,四岁的小女孩有些畏惧的看着杜隆坦这个“巨人”。
她还不能理解“大酋长”的意思,但她觉得眼前这个厉害的兽人肯定是玛格汉兽人的“国王”,便学着平民觐见国王的姿态想要跪倒行礼,却被盖亚拉拉住了。
“我们那里不流行这个,孩子。”
霜狼之女取出自己的手帕,温和的擦干净塔雷莎脸上的灰尘,杜隆坦也用不那么流利的人类语对这小姑娘说:
“你是霜狼氏族的英雄!孩子,你救了我的儿子,避免玛格汉战士和整个西部沃野落入更被动的局面,因此不管你想要什么,我们都会为你实现。”
“呃,我没什么想要的。”
塔雷莎想了想,说:
“我能把这个愿望转送给中尉吗?父亲说,中尉有大志向也有才能就是被家世拖累了,我们一家都是中尉的仆人,所以父亲一直想要帮上忙。”
“仆人?不,你们不是仆人了,古伊尔的恩人怎么能当仆人?”
杜隆坦哼了一声,说:
“不过你说的‘中尉’是那名勇敢的人类指挥官吗?他确实很厉害,我会找机会和他谈谈的。”
“那我去找妈妈了,再见,兽人的国王陛下。”
塔雷莎俯身行了个礼,转身就要跑开,结果她刚一走,杜隆坦怀里的古伊尔就开始哭闹,任由健壮的大酋长和他的笨蛋女儿怎么哄都哄不好,直到塔雷莎带着她父母和中尉过来的时候,古伊尔才停止了哭泣。
那蓝色的眼睛巴巴的看着自己的“人类小姐姐”。
“我知道了,这小东西肯定是觉得待在塔雷莎身旁很安全,或许是我们身上的血腥味吓到了他。”
盖亚拉无奈的将怀里的弟弟交给塔雷莎暂时看管,她对父亲说:
“这下麻烦了!咱们兽人的小崽子们最认人,难道真要给他找个人类‘小奶妈’吗?”
“那就找,反正你母亲的性格也带不好孩子。”
坐在战场边休息的杜隆坦大手一挥,又拿出矮人们馈赠的上号烟草和烟斗,一边让自己的精神放松,一边一脸唏嘘的对盖亚拉说: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你母亲是怎么带你的吗?”
“呃,带着只有几岁的我出去猎暴躁的冰牙野猪?还是在寒冬腊月把我丢进积雪里,说是要锻炼我的勇气和意志,结果差点让我冻死?
又或者是在我六岁的时候扔给我一把斧头,让我从冰谷独自一人回到沃高尔,要不是那天祖母正回沃高尔又被元素提醒,我真就要被冰原虫吃掉了!”
盖亚拉捂着眼睛,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
她叹气说:
“我觉得之所以晚了十几年才成为萨满,肯定和母亲那过于离谱的‘战士教育’脱不开关系!
您说的对,母亲确实不怎么会带孩子。
祖母之前说了,她要亲自带古伊尔,让弟弟在纳格兰草原长大,要给霜狼氏族乃至所有玛格汉兽人培养出下一代的萨满领袖,就像是耐奥祖阁下那样。”
说到这里,盖亚拉眨着眼睛看着父亲,又看了看弟弟。
她活动了一下手指,小声说:
“但如果是这样.未来的霜狼酋长谁当呢?”
“哼。”
杜隆坦吐出一口烟圈,很不爽的瞥了一眼自己心思灵活的女儿,他说:
“你祖母既然都‘钦定’了,我还敢反对她的意见吗?
但盖亚拉,我之前和几名酋长讨论过,大家一致认为或许等到你们这些年轻人成长到真正可以承担责任的时候,兽人就没有‘氏族’这种东西了。
我们的文明走向一统是必然的结果!
霜狼、影月、黑石、血环、战歌这些曾凶悍伟大的氏族最终都会成为一个符号,就像是德莱尼人的阶层一样,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