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等回京城后,我一定给你封个‘第一刽子手’的头衔,以作褒奖。”
何肆终于开口,却是打脸道:“何肆已经死了,您贵人多忘事。”
陈含玉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去年八月半,何肆这厮大闹刑场,无法无天,那当着观刑百姓的面,吃了本该被凌迟的反贼李密乘。
后来自然落得个明正典刑,以儆效尤的下场。
这不就尴尬了吗?
陈含玉干咳两声。
“元童,我饿了,要不先传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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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元童听命离去。
片刻之后,尚食局太监就端来羊肉饺子,笋干,咸肉,肉汤,酥油泡螺,马奶酒等馔食。
但庾元童还未回来。
大军北伐,常态就是粮草不继,食糜度日,皇帝也不能例外,御膳亦需节俭。
陈含玉笑着对何肆道:“都说京中无甚美食,出了京城才发现,越往北越原始,咱和狄人,就差个不食火了。”
何肆点头。
没有懂事地说些“陛下辛劳,宵衣旰食,草民深忧龙体安康”云云。
只是实事求是道:“确实还没有我家过年时候吃得好。”
陈含玉胸膛微微起伏,心中问候何肆亲妈几遍。
又面带微笑道:“我知道你吃不惯这些,你那一份,我另有准备。”
陈含玉话音落下,庾元童堪堪去而复返。
只见他手中提携两个血人,衣衫褴褛,但从破烂的左衽看来,应是狄人。
也叫骂不出什么,因为已经做成半人彘了,五官没有一处残留,手脚也折断了。
单从那不算微弱的气机看来,竟然都是四品大宗师。
陈含玉好客道:“吃吧,专门为你准备的。”
何肆微微张口,却是一时语塞。
果然,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曾经的他,确实从恶如崩,贪求血食。
以前他没得选,但现在,他想做个好人。
何肆轻声道:“我从良了,已经不吃人了。”
陈含玉闻言一愣,当即眼神示意庾元童。
后者扔下两头彘,上前一步,伸手搭住何肆的肩膀。
何肆坦坦荡荡,没有遮掩。
庾元童一番气机探查之后,也是惊讶,回禀陈含玉道:“陛下,他身上已经完全没有血食绪余了。”
陈含玉大为诧异。
“你怎么回事?”
何肆道:“我身上的血食已经全部喂狗了,就是李哥那只‘妮儿’。”
陈含玉扶额,奶奶的,好个从良,真不是时候啊,打他个措手不及。
“那你现在是什么实力?”
何肆如实道:“我已经不修武道六品了,非要按境界衡量的话,气机算是未入品,刀法算是堪堪四品。”
“那你是真敢来啊……”陈含玉无奈了。
没有气机支撑,刀法再精奥有个屁用,何肆一直这么勇敢吗?
以为狄人都是插标卖首的?
算了算了,陈含玉挥手让庾元童清退两个人彘。
“先吃饭吧。”
何肆只道:“这点儿不够,我最近胃口大。”
陈含玉咬牙切齿,“元童,给他来二十个糗饼,二十个饵饼,我看着他吃。”
何肆也不见外,说道:“估计有点噎嗓子,再来一壶奶茶。”
庾元童默默离去准备。
许久之后,两人大眼瞪小眼,各自吃完午膳。
陈含玉也平复了心情,将筷子一搁,切入正题道:“有线报,今晚,大概三更之后,北狄四骏之一的英潞儿或许会率三千精骑为先锋,利用卢龙塞西侧三处坍塌口,悄悄攀爬入城,你占个岗哨之位,如何?”
何肆点头,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陈含玉直道:“死守不退就好。”
何肆实事求是回答,“办不到。”
陈含玉既恼火又无奈,忘了现在的何肆是个直肠子了。
这么耿直做什么?
腿长在你身上,真觉得要死了,那就跑呗。
他只得压低声音道:“或者你大发神威,斩了那英潞儿。”
何肆又问道:“他偏长是枪法吗?”
庾元童先陈含玉一步回答道:“是刀法。”
何肆当即摇头,“那我不是他对手。”
陈含玉怒道:“你都没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