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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燕枝再也不会要他了。

  萧篡抬起头,眼眶通红。

  而燕枝正站在自家门前,拍着门框,一脸自信地向他介绍自己的家。

  “虽然我的院子不如大梁宫大,但是我一个人住,也足够了。”

  “虽然不如大梁宫的宫殿豪华,但是里面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是我自己布置的。”

  “虽然……虽然床铺不大,但是睡得特别舒服。”

  烛光笼罩下来,照在燕枝身上,照亮燕枝面前的一片小地方。

  燕枝低下头,忽然发现,他每说一句话,萧篡的眼睛就红上一分,萧篡的双手就颤抖一下,萧篡的脊背就弯下去一寸。

  一股从未有过的快意,忽然涌上他的心头。

  看见萧篡这副模样,他真的……

  好高兴,好高兴!

  终于终于,不是他跪在萧篡面前,求萧篡恕罪了。

  现在是萧篡跪在他脚边。

  燕枝笑着,眉眼弯弯,眼底却带着他从未在旁人面前展露过的小小恶意。

  他看着萧篡,故意说:“虽然邻居不多,但是个个都比你好,他们比你和气,比你善良,比你好说话。”

  “我自己给自己选的家特别好!”

  “萧篡,我再也不会回去了,再也不会见到你了。”

  看着萧篡掉下眼泪的模样,燕枝双手叉腰,笑得更灿烂了。

  不久之前,萧篡在剧情回溯里也哭了。

  只是那时候的燕枝太过清醒,太过害怕,都没敢仔细看。

  现在他借着酒劲,借着头顶烛光,仔细看看萧篡。

  燕枝忽然觉得,真有意思。

  原来欺负一个人,这么有意思。

  原来看一个人哭,这么有意思。

  难怪萧篡从前总喜欢欺负他。

  燕枝想,他好坏啊!

  他就是这么坏!他是一个坏坏的燕枝!

  萧篡仍旧跪在阶前,看向燕枝的目光虔诚又悲戚。

  忽然,燕枝再次弯下腰,在他面前坐下。

  萧篡眼睛一亮,还以为是燕枝心软了,试着凑近一些,唤了一声:“燕枝……”

  可下一瞬,燕枝却道:“哭什么哭?”

  “我……我又没有打你,又没有骂你。”

  “萧篡,你太吵了!不许哭了!”

  又下一瞬,燕枝随手捡起地上的小石子,按在萧篡的面庞上,要往他的嘴里塞。

  “给你吃一颗奶糖,别哭了。”

  萧篡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是了,他之前就是这样对待燕枝的。

  把燕枝惹哭了,他随手塞给燕枝一块奶糖,以为这样能哄好。

  把燕枝冤枉了,他随便派宫人给燕枝送一碗甜牛奶,等燕枝喝完了,再若无其事地回来。

  萧篡喉头一哽,眼泪淌得更厉害了。

  他不该……他不该……

  燕枝把石子按在他的唇边,凶巴巴地对他说:“别哭了,还哭!再哭就没有泡芙吃了,一整年都没有泡芙吃。吃!”

  从前萧篡就是这样对他的。

  现在他这样对萧篡,也不算特别坏吧?

  萧篡沉默片刻,最后偏过头去,微微张开嘴巴。

  他抬起头,目光始终落在燕枝脸上。

  他冰冷的双唇贴在燕枝的指尖上,衔走燕枝手里的石子,最后将石子压在舌根下面。

  石子上沾着尘土沙粒,味道很苦很涩。

  萧篡却不由地想,从前燕枝吃的奶糖,是不是也是这个味道的?

  他本该好好哄哄燕枝,本该好好承认自己的错,可他却只是用两颗奶糖就打发了燕枝。

  这些都是他该受的。

  燕枝双手捧着脸,看着他把石子含进嘴里,迷迷瞪瞪地笑出声来。

  萧篡望着他,也朝他咧开嘴,讨好地笑了笑。

  “燕枝,现在高兴吗?”

  “嗯。”燕枝点点头。

  燕枝高兴就好。

  萧篡甚至低下头,想再找两块石头,一起含着。

  但很快的,燕枝再一次皱起小脸。

  察觉到燕枝又不高兴了,萧篡连忙抬起头,问:“怎么了?还有哪里不好的?”

  燕枝垂下眼睛,望着他单膝跪地的姿态:“你之前跪下,都是两条腿跪下的,现在只有一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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