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
博德看完密报,掌心中的气血瞬间翻涌起来,那股强大的力量如同汹涌的海浪,直接将密报化为飞灰。与此同时,院内那株历经百年的老梅,也在这股强大的力量冲击下,轰然炸裂,树枝四散飞溅,满树的红萼,还未及落地,便在半空中燃成了青烟,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关外让出去吧。” 博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望向南方,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决绝,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江南才是我乾元王朝的根本所在。” 太后听到这话,指尖不自觉地掐入掌心,白皙的手掌上瞬间出现了几个月牙形的痕迹,心中满是不甘。她如何能甘心就这样白白丢了乾元的白山黑水?那是祖先们打拼下来的基业,那里的貂皮和鹿茸,人参……可都是乾人的。可当她看到兄长眼中那坚定的决绝之色时,心中不禁一阵心悸。因为她知道,那是当年兄长在战场上杀敌时才会有的眼神,一旦做出决定,便如同磐石般难以更改。
一股热流喷洒而出,博德像是出了一口怨气,“江南水土肥沃,白毛风一年比一年猛烈,关外待不得,当初关外三旗移师江南,本就为此,我们乾人经过几十年的繁衍,依然不如夏人丁口兴旺,还是让出去吧!”
夏人出身的李英死死的把头扣在地上,大汗淋漓如暴雨沐身,多年的眼色和宫廷磨练的五官六感无一不在提醒他,博德在注视着他,太后博尔济吉特也在注视着他,一个细节就会要了他的命。
“李公公,劳烦去把都行阿给本王唤来!”
“王爷折煞奴才了,奴才这就去!”
转过廊道,在干儿子的服侍下急匆匆换上棉衣,李英大步的冲入白色世界中,这个地方真的太煎熬了。
汝阳王的时间不多了,短则半月,长则三个月就要起身前往元庙,当初的登天的武圣之尊,被一个拿着血书的老和尚生生打落凡尘,那场世人不知晓的战斗只在一瞬间,三招之内。
武圣败了,败给了另一位武圣!
元庙的屋顶比泰山还要高,这是老和尚临走时说的话。
博德引以为然,所以他回京之后闭门谢客,只有他的妹妹太后之尊才能上门。
“山海关……”
博德轻声念叨的,远在千里之外的山海关,城砖上布满了岁月的斑驳箭痕,那些痕迹就像历史的伤疤,记录着往昔战争的残酷与壮烈。
元湛静静地站在城墙上,身着一袭黑袍,身姿挺拔,伸手轻轻抚摸着这些痕迹,仿佛能从中感受到当年战士们的热血与拼搏。辽东的朔风呼啸而过,风中似乎裹挟着万千冤魂的呜咽之声,那声音凄厉而悲惨,令人毛骨悚然。远处,罗斯的双头鹰旗与东桑的旭日旗,在尸山上肆意地猎猎作响,那旗帜仿佛是恶魔的狂笑,彰显着侵略者的嚣张。
元湛见状,咬破指尖,在一张黄符上飞速书写着神秘的符文,符文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随着他的书写,血字逐渐腾起光芒,光芒越来越盛。就在此时,远处瑷珲城的京观突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爆炸声如雷鸣般响彻天际,只见三百童魂化作一道道青光,缓缓归入黄泉,仿佛是解脱了痛苦的束缚。元湛望着那片混乱的场景,口中冷冷地说道:“尔等可识得,这万里山河之下,流淌的黄泉之水?” 他的目光望向海天交界处,只见那里正有阴云滚滚翻涌,仿佛是地府的鬼差正踏着云朵,缓缓而来,要将这些罪恶的灵魂带入无尽的深渊。
雪,又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雪花如同鹅毛般轻盈,却又带着一丝冰冷。江南的铁路,依旧在不知疲倦地延伸着,那铁轨仿佛是大地的脉络,承载着无数人的希望与梦想。只是,在那铁轨之下,深埋着的,究竟是枕木,还是无数人的累累白骨,无人知晓,就像历史的真相,常常被掩埋在尘埃之中。
许久之后,汝阳王府的朱漆大门终于缓缓打开,发出 “嘎吱” 的声响,打破了长久的寂静。威妥玛侯爵愤怒的骂声,混合着罗宾斯那嘲讽的冷笑,渐渐消失在风雪之中,只留下一片冰冷与孤寂。而在乾元王朝这盘巨大的棋局之上,每一颗棋子都在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武圣那关键的一刀落下,因为这一刀,或将彻底改变整个王朝的命运,决定着无数人的生死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