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勾唇。
笑影儿极寡淡,稍纵即逝。
但一双凤眸却弯成了温暖的弧度。
多么熟悉的神态。
像是两人从未分别过。
缨徽意动,不禁想要上前。
谢世渊朝她摇摇头。
她霎时清醒,豁然止步。
薛昀得知谢世渊醒了,喜出望外。
在巡视外驻军后,立即赶来看他。
也算无心插柳。
在禀报阿耶后,才知道谢世渊这人有多值钱。
传说中能召集长陵钟离氏十万重兵的兵符被一分为三。
分别由京兆韦氏、定州谢氏、河东柳氏保管。
他将要迎娶韦氏女。
又得谢氏唯一传人。
真乃天定之君。
当初想要寻李崇润晦气的那点私心,竟不值一提了。
薛昀卸下铠甲,换上天水清软缎袍服。
风风火火来看谢世渊。
恰见缨徽端着药碗从谢世渊的寝阁里出来。
大周风气开放。
兼寝阁里还守着郎中,薛昀未曾多想。
只微笑:“这些日子要照顾病人,还要料理我的起居,辛苦娘子了。连阿耶都说,娘子是我的福星。”
缨徽已经对他很不耐烦。
两人刚逃出幽州城时。
某一夜,薛昀闯入了她的寝阁。
说是反正婚事已定。
不如早行周公礼。
以解他相思愁。
这是客气的说法。
更隐晦的,话里话外。
缨徽早已委身李崇润。
何必守着黄花姑娘的矜持,惺惺作态。
缨徽念及阿兄尚需照顾。
强忍着没有把发钗插进他的胸膛。
她大闹了一场。
找来白绫要上吊,被侍女夺走。
又拔出薛昀的佩剑要刎颈。
口口声声,当初选定薛昀。
冒着生命危险与他夜奔,看中他是正人君子。
若他是同李崇润一般的贪色宵小之辈,她又何必多费周折。
继续留在幽州城内过她的安稳日子就是。
美人泣涕,声泪俱下。
间或还要放狠话,寻短见。
薛昀这等绣花枕头几时见过这种阵仗。
又恐真在自己手里丧了命,没法儿与静安侯和阿耶交代。
只有妥协依了她。
待礼成后再合卺。
虽不行周公礼。
但时不时,这厮总要来骚扰她。
要不让她陪他喝酒。
要不给他研墨,道是红袖添香的雅事。
缨徽怀孕正两个月。
既要掩藏孕事,忍着不适。
还要应付这
等好色之徒,过得不甚如意。
好在,阿兄醒了。
再多的不如意,如今也如意了。
她难得给了薛昀笑脸。
细声细气道:“妾也是为了郎君的仕途,不能上阵助郎君平敌,总要做些力所能及的琐事。”
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兼有还算高贵的出身。
每日里为自己困囿于后宅,忙碌中馈。
薛昀感到了无限的满足。
他发自肺腑地说:“你真是懂事。”
扶了扶缨徽鬓边的珠钗,与她承诺:“我知让你做平妻未免委屈。我那发妻苏式原是我父部曲之女,相貌平平,奈何她父亲在战场上为救阿耶丧命,阿耶逼着我娶了她。待我寻到合适时机,必休弃她给你腾位置。”
缨徽又觉恶心想要呕吐。
也不知是肚子里的孩子太能闹腾。
还是世上恶心之人太多。
她咽下窜涌的酸气。
引薛昀进寝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