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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便有了决断。

  不过,五州使臣一等就是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后,苏珏姗姗来迟。

  冀州军机堂的青铜地龙烧得通红,五州使臣的貂绒大氅却止不住发抖。

  苏珏披着半旧灰鼠裘靠在黄杨木交椅上,手中把玩着枚青州特产的孔雀石镇纸。

  烛火将沙盘上山河影子投在墙壁,恰似张牙舞爪的困兽。

  "兖州要三万石粮草?"

  苏珏忽然轻笑,镇纸叩在标注徐州的漆盒上,"可本官听闻,贵府三公子上月用二十船军粮换了波斯舞姬。"

  兖州使臣脸色骤变。

  他身后侍从欲摸向腰间,却见一位女将军玄甲红缨立在屏风后,手中陌刀正映出他们袖中暗藏的匕首寒光。

  此人正是楚越。

  扬州使臣急忙打圆场:"冀州若能解围,扬州愿献盐铁专卖之权……"

  "盐铁?"

  苏珏展开卷轴,露出扬州水师布防图,"三日前鲜卑战船在瓜洲渡登陆时,贵军三十艘蒙冲舰正在秦淮河画舫护卫花魁巡游。"

  他突然咳嗽起来,楚越适时递上药盏,氤氲热气里飘着幽州特供的雪参香。

  徐州使臣趁机发难:"苏先生可知唇亡齿寒?若五州尽失……"

  "五州尽失?"

  苏珏掷出五枚铜钱,精准落在沙盘五处关隘,"豫州白陉口存粮仅够七日,徐州云龙山的暗道出口已被元夏轻骑堵死。"

  他指尖停在荆州标记,"至于贵州的瘟疫——"

  苏珏突然掀开漆盒,腐烂的黍米倾泻而出,蛆虫正沿着桌案爬向使臣锦袍。

  荆州使臣仓皇后退撞翻烛台,火苗舔舐帷幔的刹那,楚越陌刀出鞘斩断燃烧的布帛。刀风扫过使臣冠缨,玉珠噼里啪啦滚进地龙缝隙。

  "三天。"

  苏珏用火钳拨弄炭块,"荆州城外乱葬岗今日添了七百具尸体,明日就会破千。"

  他突然看向豫州使臣,"听说令千金刚及笄?元夏大单于最喜中原贵女,前日幽州刺史之女被俘后,可是在辕门挂了三天。"

  屏风后传来铁甲铿锵声,沈爷拎着突厥贵族的金项圈进来,血滴在青砖上绽成梅花:"刚截了批好货。"

  他故意将染血的密信抛在案头,鲜卑文字旁赫然盖着徐州刺史私印。

  徐州使臣扑向密信,却被楚越刀背压住脖颈。

  苏珏慢条斯理展开信笺:"用五万流民换鲜卑退兵三十里?好买卖。"他突然将信纸凑近炭火,"但若本官把这封信抄送各州流民营……"

  "冀州想要什么?"豫州使臣终于崩溃嘶吼。

  苏珏拾起炭笔在舆图上画圈:"我要五州兵符今夜子时前送至潼关,各州诸侯明日辰时送子入冀州为质。"他蘸着茶汤在案上写出"臣"字,"至于这个字——"

  笔锋猛然穿透宣纸,"得用你们祖宗祠堂里的香灰来写。"

  苏珏话音刚落,楚越突然击掌,亲卫抬进十口包铁木箱。

  箱盖开启时,五州使臣瞳孔骤缩——竟是自己辖境内失踪的赋税册!

  "去年徐州水灾,朝廷拨的三十万两白银。"苏珏抽出本洒金账册,"七成进了鲜卑王庭,两成孝敬楚云轩的炼丹方士。"

  他忽然将账册投入火盆,烈焰中飞出鎏金灰烬,"本官可以当这些从未存在过。"

  扬州使臣扑通跪下:"扬州愿臣……"

  "且慢。"

  苏珏用火钳夹起块烙铁,"我要五州城门戌时三刻同时悬挂冀字灯笼,各府库今晚必须清点造册。"烙铁嗤地按在舆图豫州位置,"尤其是豫州官仓底下埋的八千副甲胄——李刺史是想留给元夏,还是冀州?"

  ……

  子时梆子响起时,楚越正在为苏珏手腕敷药。

  白日里他握了太久的烙铁,掌心烫出狰狞水泡。

  "徐州使臣袖中藏了匕首。"楚越将药膏抹在伤口,"你故意让他近身?"

  苏珏望着窗外飘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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