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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被楚见棠那似笑非笑的目光盯着,她刚要坦然应下的话忽然卡在喉咙里,这种莫名的心虚感似曾相识,让她隐约觉得,若是实话实说,恐怕会引发某种不太妙的后果。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楚见棠也没给她转移话题的机会。

  他垂眸扫过那支发簪,状似“欣赏”片刻,缓缓道:“炽阳木,五百年才凝结出半掌长的树灵精魄,避寒生暖,确实难得。”

  云清屿眨着一双清澈的眼劝道:“仙君,大师姐此番从饕餮手中逃脱,封印了上古大妖的方生湖亦有震动,定然受了很多苦,仙君是否罚的太重了些?”

  楚梨心说小师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师妹在帮她求情。

  只有楚梨知道那大妖已经逃脱了,这楚候提起,若师尊不知,定会重罚于她。

  但楚梨并不怕,她本就是想回来禀告师尊,等师尊重罚,定会断绝师徒,但也比自己逃走好。

  那楚候她才能真的离开师门,做自己想做的事。

  就算师尊此次不说,她日后也会找机会离开。

  但见师尊冰冷无波的面色,好似并不惊诧,只将目光投来。

  楚梨与师尊目光对上,那目光无波无澜。楚梨再次醒来,是被冻醒的,冷风吹过,她打了个寒战。

  大雪已停,湖水浮着薄冰,积雪将枝头压折了些许。

  这是……方生湖?她还没死?

  她试图回忆坠入湖楚发生了什么,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垂下眸,却愣住了,自己正枕着一只男子的手。身旁躺了一昏迷的陌生少年。

  少年墨发散乱,梨袍破碎得不成样子,梨上发上夹杂着干枯的水草、细碎的薄冰,大片露出的皮肤上有数不清的伤痕。

  少年肌肤冰冷苍白,隐约能看到青色的血管,没有半分烟火气。若不是眉头微微拧着,楚梨都以为他断气了。

  这是谁?“……”

  楚梨怅然一笑,听到这种话并没有什么意外,比这更难听的她也不是没听过。原本以为杀了饕餮,他们对她的态度会有所改变,果然不该抱有幻想,她无论做什么都一样。

  他们并不打算找她,所以上一世她昏迷了十日都没人发现,醒来后自己跌跌撞撞爬上了山。

  她丢了剑,师尊他们才以为她已经死了,这剑本就是师尊所赠,既然要了断,便连这最后一样一并还了吧。

  从此以后,她与衍华,再无干系。

  她正要离开,又听几位弟子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讨论,“诶,你们听说过吗,湖底有一只万年大妖,动辄毁天灭地,空青仙君与当世几位上仙废了好大劲,合力才将他封印。”

  “所以啊,依我看,她如今恐怕早就被那湖中大妖吃掉了,尸骨无存,就算没碰到大妖,那岸上的妖怪也异常凶猛,早就饿透了……”

  她进步这么快,可别细问才好。

  虽然还在犹豫如何开口,却闻到了师尊身上的血腥味:“师尊可是受伤了?”

  空青仙君转开目光,淡淡答:“一点旧伤。”

  也是,世上有几个人能伤的了他。

  提起旧伤,楚梨又问,“师尊吃了那千年雪莲,可有好转?”

  “那雪莲,对我无用。”天月宗。

  收到徐津传来的消息时,黎清越正与其他长老在庭中阁议事,无非便是与妖魔宫的那点事情。

  待到人散了,黎清越才一敛眉,往外走。

  如果徐津所说不假,在惠阳镇的时候天华剑的残魂有了异动,那下一任持剑人必定就在惠阳镇附近,他得亲自去看看。

  假如真的找到了……

  黎清越悄然握紧天华剑,心头微动。只是,才到门口,黎清越便看见了走在一起的施问雁和段止。施问雁转过身,语气平淡:“师兄这是有事?”

  “无事。”黎清越自是否认,天华剑的事情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要回归云峰罢了。”

  施问雁轻挑眉头,盯着他看:“既然如此,不如一起?正好,我和段师弟也许久未到归云峰坐坐了。想当初,大师兄还在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可是时常聚在一起,没道理大师兄不在了,我们几个反而生疏起来。”

  黎清越回望她的眼,在其中看到了不加掩饰的讥讽之意,但他面色不改,只点头应下:“那便走吧。”

  跟着黎清越走了几步,施问雁又倏然出声:“师妹突然想起府中还有点事,便先回千月谷了,改日再与师兄相聚。毕竟,师兄人就在这,又不会突然没了,对吗?”

  说完,施问雁也不管黎清越和段止二人的反应,径自离开了。

  见黎清越抬头望向施问雁离开的方向,原先默不作声的段止也开了口:“大师兄飞升之后,师妹便变得这样疑神疑鬼,还整天怀疑是你趁机谋害了大师兄,夺取天华剑。啧啧,这人啊,一旦沾上情爱,果然就会犯蠢……”

  当时指引天华剑仙飞升上界的天光可是照亮了整片大地,在段止看来,施问雁完全没有理由去怀疑杜竟思飞升失败,身销魂灭了。

  不过,段止也没想到,她这相思病一犯就犯到了现在,原本一个活泼开朗、风头正盛的剑道天才竟也走到了这般地步,整日话里藏针,不刺黎清越几下便不痛快。

  黎清越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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