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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看了眼手中的剑,眼神中流露出几丝迷茫,他低声喃喃道:“师妹也是关心则乱,只是,有时候我也在想,师兄为何要将这把天华剑留下来?”

  是为了羞辱他吗?

  就因为在谈及他杜竟思的时候,人们总会极尽赞美之语去宣扬他的天赋异禀,尔后在末尾补上一句:“听说这天华剑仙的二师弟也是鼎鼎有名的天才,只可惜啊,得不到天华剑的认可,再厉害又有什么用呢?”

  自从拜入掌门门下,遇见杜竟思之后,黎清越便时常能听到一句话——

  既生瑜,何生亮?

  听得多了,以至于在晋升突破的时候,他向来不染的心魔镜中也出现了这句话。

  段止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拍拍黎清越的肩膀,安慰道:“师兄走后,这世上除了你,还有谁能拿起这把剑?再说,你不是已将天华剑法九式练得了,还担忧什么?”

  黎清越:“是我杞人忧天,让师弟见笑了。”

  “你我师兄弟之间本就不必这般拘束。”段止抬起头,突然轻呼一声,“对了,我火上还有丹炉,得先回去,免得又输给那什么残鹤,丢我们天月宗的脸。”

  等段止走了,黎清越才垂下眼,往惠阳镇的方向御剑飞去。

  与此同时,一只传影蝶从千月谷的窗户中飞出,隐隐跟着黎清越的方向,扑棱着翅膀,寻过去了。

  话落,他掌心又变出一朵千年雪莲,“千年雪莲,于你更有益。”

  “???”“……”时间飞逝,十年时间弹指而过。

  而在楚梨看来,这段时间漫长得像是一个没有尽头的梦,她的梦境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记忆,她甚至看见过自己的母亲。

  那时候,母亲还活着,她会微笑着抱住她,拿出手帕,温柔地帮她擦汗。而父亲就站在她们身边,默默地等着她收拾好,再传人用膳。

  楚梨还看见了游彦,此时还不是魔皇,只是她的陪玩之一的他只能怯生生地陪在她身边。而在现在的楚梨看来,她只觉曾经的自己十分可笑,根本看不清游彦无辜外表下的那一颗狼子野心。

  也对,像他这样向往着强大的人本就不会接受血契,那和继续做她的陪玩有什么区别?

  即使是在梦中,楚梨也情不自禁地笑了一声。怪不得母亲总是说她傻,她确实傻,吃过游彦的亏之后,还会继续上路生的当。

  但很快,楚梨便笑不出来了。她看到自己和青银在树林里逃命的画面,也看到自己是如何一路装傻留在楚见棠身边,最后同他成亲的。

  无论其他人对她如何,但对楚见棠,楚梨始终是有亏欠的。

  当听到闪雷滚滚的声音时,楚梨眼前的画面骤然变黑,强烈的白光炸现开来,她下意识地睁大眼,伸手向前,像是要抓住什么。

  而最后,楚梨确实也抓住了什么,她的手没有落空。楚梨迟缓地眨了下眼,一切事物仿佛从她身边呼啸而过,最后又停滞在她眼前。

  她看见青银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双眼写满了焦急和担忧。

  “小梨,小梨……”青银皱着眉,一声接着一声唤她,终于看见楚梨的眼神有了焦点。

  楚梨张了张唇,反握住青银的手。感受到她手心温热的那瞬,楚梨才有了重新活过来的实感。她来不及看自己的情况,只本能地扑上去,一把抱住了青银。

  青银也紧紧地搂住她,楚梨依恋地躺在她怀中,像是雏鸟回到了母亲身边。她伸出手,想要环住青银的腰身,却骤然摸到一处冰冷。

  楚梨垂下眼去看,却发现那是乌黑的锁链,正牢牢禁锢住青银的行动。她心下一沉,有了不详的预感,而紧接着响起的声音也随即捏碎了她最后的一点希望——

  “怎么就没死呢?”

  只几个字,却含着笑,仿佛他只是拿楚梨的性命打了个赌。

  楚梨僵硬地转过头,终于发现这里还有其他人。游彦就站在不棠处,此刻见她望过来,便陡然扯出一个怪异的笑,朝她走来。

  楚梨下意识想逃,但反应终究没有游彦快。他抢先一步来到她身边,掐住她的下巴,迫使楚梨抬头看他。楚梨瞪着他,正准备开口骂他,游彦却又将她的一只手扯过来,直接低头咬了上去。

  尖牙划破敏感的肌肤,短暂的刺痛过后,几滴鲜血便从伤口处流出来,尔后落入了游彦唇中。他再度抬起头,仿佛意犹未尽般地伸出舌,仔仔细细地将残留的血痕舔舐干净。

  等终于没了血之后,游彦才松开楚梨,向后撤了一步,笑了出来,像是炫耀:“没死的话,就继续当本座的血奴吧。”

  笑声在暗室中回荡,一旁的青银也动了怒,想要冲过去,却被四处的锁链限制住。笨重的锁链划过地面,碰撞间发出刺啦刺啦的刺耳声。

  在这样的环境下,楚梨却意外地冷静下来。要是游彦想要杀她,便不会等到现在。而她现在还能活着,便说明她在游彦那里还有几分可利用的价值。

  或许,他还是没能找到解契的方法。

  于是,镇定下来后,楚梨只是深深地凝视着游彦,开口问:“怎么样才能让你放了她?”

  闻言,游彦也收了笑,他略一挑眉,静了几秒,目光在楚梨脸上来回逡巡。过了会,他才懒懒散散地开口:“给我生个继承人吧,这不是你们圣女的职责之一吗?”

  怎的看起来比她还惨……

  她前世虽然也在崖底醒来了,可并没有其他人啊。

  莫非和她一样,也被饕餮打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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