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眼。
阿缠身上镂空香囊中散发着的淡淡松香味正飘向他,让原本意识混沌,情绪激动的林老爷子慢慢平息下来。
屋中人谁也没有提起方才林老爷子的那些话,又过了一会儿,吕道长端着熬好的汤药走进来。
林成礼将林老爷子扶了起来靠在他身上,另一边林成和则接过药碗,舀了一匙药汁,吹了吹给林老爷子喂了进去。
吕道长见阿缠站在那里,低声对她道:“季姑娘坐着歇歇吧。”
阿缠摇摇头,面上满是担忧:“吕道长,外祖父这究竟是怎么了?方才他将我认成了我娘,还说我被人害死了。”
吕道长看向阿缠,见她目光澄澈,眼中只有疑惑不解。他移开目光,开口道:“并不是什么大事,很快就会恢复了,季姑娘不必忧心。”
他只让阿缠不用担心,却不说林老爷子究竟得了什么病。
阿缠现在几乎可以确定,自己来林家遇到的这两桩事,与这位吕道长脱不开关系。
吕道长不说,阿缠也不追问,她盯着林老爷子看了好一会儿,才将目光移开。
一碗药喂完,林成礼兄弟二人额头上都见了汗,他们将老爷子放回床上,见他呼吸均匀,似乎是又睡过去了,才松了口气。
“等林老爷子醒过来应该就没事了,贫道就不打扰了。”吕道长对林成礼道。
林成礼再次起身道谢,随即他又看向阿缠,面上露出些许歉意:“没想到今日出了这样的意外,你外公现在离不得人,我和你二舅舅得守着他,不如阿婵你先回家吧,改日你外公身体恢复了,再过来探望可好?”
阿缠并未立刻答应,而是看向林宏信,语气迟疑:“可是外公……”
“你放心,你外公不会有事的,先回去吧。”
对方都已经这么说了,阿缠不再推脱,点头应下了。
林成和送走了阿缠,回来时就见自家大哥面色沉沉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大哥的肩膀问道:“怎么了?”
林成礼见是弟弟,招呼他坐在,随后叹息一声:“你听到爹方才说的话了吗?”
林成和点点头:“爹只是说胡话呢。”
林成礼却有不同意见:“若只是说胡话,怎么可能那么清楚地说出小妹是被季恒害死的。”
“可能是爹心里一直记挂着小妹的事吧?”林成和还是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
“昨日的事情我们没有根爹说过,就算是记挂着小妹,也不该想到阿婵身上。”林成礼顿了顿,又道,“我昨日托人去打听的消息,今日有了回信。”
“怎么样?”林成和坐直身体。
昨日听了吕道长的话之后,他大哥还真让人去打听了阿婵这一年里的变化。
调查的结果让他们心惊,如今的阿婵和他们印象中的外甥女,几乎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无论是性格还是为人处事上,现在的阿婵表现的完全不像是在闺阁中娇养长大的女子。就算是受到了打击,一夕之间成长了,她也不该变得这么彻底。
因为吕道长的提醒,他大哥还专门托人去打听,阿婵是否发生过什么意外。
见弟弟一脸急切,林成礼沉声道:“信上说,阿婵去年曾经遭遇过一次妖祸,但是案子被明镜司压了下来,你说有没有可能……”
话说到一半,林成礼就说不下去了。
阿婵毕竟是他妹妹留在世上唯一的骨肉了,这些都只是猜测,他实在不愿意相信。
林成和也沉默着不说话。
过了不知道多久,沉睡中的林宏信悠悠醒来。
睁眼看见床前坐着的两个儿子,他开口,轻声问:“我怎么了?”
“你早上忽然晕倒了。”林成礼赶忙回答,随后又问,“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事了。”林老爷子微微皱着眉,似在回忆晕倒前发生的事,好一会儿才对两个儿子说,“我记起来了,昨晚你妹妹给我托梦了。”
“什么?”两人都是一惊。
“悦娘和我说,她是被季恒和他的外室害死的,还说……阿婵也被他们害死了,还被顶替了身份。”就是因为早起忽然想起了这个梦,他一时受不住刺激,才晕了过去。
“这或许只是一个巧合?”林成和的语气已经开始不确定了。
真的有这样的巧合吗?
会不会是妹妹担心家里人被现在的这个阿婵骗了,才特地给父亲托了梦?
见两个儿子都沉默着不说话,林宏信道:“怎么都这副表情?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林成礼犹豫了一下,才将昨日林文景的事说给他听,又将调查来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林宏信沉默良久才道:“我就说,不过两年不见,那丫头怎么忽然就那般冷淡客套了。”
“爹,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林成礼也拿不定主意。
林成和忽然道:“我瞧她并不像是对我们有什么恶意。”
“你又怎知小婵的皮囊之下,内里究竟藏着什么东西。对我们没有恶意,说不定只是为了掩藏她真正的身份。”
听着两个儿子的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