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内大火腾腾,司外喊杀震天,念天下之悠悠,却无自己的立身之处。
指挥使司突然火起,瞬间吸引了明军注意,要知道指挥使司是金州卫最大的衙署,里面藏满了金州卫的钱粮,这边起火,那不就是在烧登莱兵自己口袋的银子吗?
顿时一大群明军,从各个方向向指挥使司冲来,他们也没有傻到直接从大门冲进来。
因为用脚趾头想,大门内肯定有重兵埋伏防卫,而是从偌大的院墙各处冲进了司内。
一时院内到处都是肉搏的战场。
“老田,我等为大明叛贼,若是城下之盟时,或许还能降,而今败局已定,再去祈降,只怕是自取其辱,不如和他们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算做赚了。”
两个部将离去之后,本来茫然无措,有一种就地等死的感觉,而在这个时候,明军却从院墙各个方向冲了进来。
陈姓部将,挥舞着手中刀跃跃欲试。
“说得对,和他们拼了,要死也要站着死!”田姓部将向前迈了一步,搭话道。
“好,既然如此,我们兄弟俩,也算死后黄泉上有个伴,不负大王栽培之恩”
田部将点了点头。
陈部将大喜,转过身来,挥舞着手中长刀,对着院中叛军大声喊道:“兄弟,横竖都是一死,不如和他们拼了,拼一个够本,拼两个算是赚到,如此死后,我们也有面目去见大王……”
“啊!”就在他慷慨激昂的在院中打气时,突然觉得后背一痛,他大喊一声后,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这一刀已经刺穿了他的肺腑。
他费力地,侧了一下身子,扭动脖子,用余光扫视他的后方,发现这把钢刀正是昔日的战友捅了进来。
“你……”
他费力的喊出一个你字之后,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手指呆呆的指着自己昔日的战友。
“老陈,对不住了,而今大势已去,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不愿意我全家妻小皆为我陪葬。”
田部将说完,奋力的拔出刺入他后背的长刀,顿时刀口鲜血汩汩,犹如泉涌一般。
“屋内的兄弟们,请听着,如果想活命,想保住全家妻小的话,速速放下武器,随我出去投降。”
话音还未落,就开始听到稀疏的兵器掷地声,接着这声音越来越密。
明军很快不费吹灰之力,夺占了指挥使司,赶紧带着这群降兵一起在司内救火。
子夜时分,滴水成冰,天空竟然开始下起了雪了,此刻明军基本控制了金州城,城内只有零星的抵抗,明军正在打扫战场,四处索敌,李俊业在一旗亲兵的簇拥下,骑兵进入了金州卫城。
失陷已近二十年的金州,再次被明军光荣的收复。
城内一片疮痍,主干道上横七竖八的全是敌人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大地,大地上的鲜红,又正被天上降落的雪白开始掩盖。
明军已经开始在打扫战场,抢救己方伤员,对躺在地上的敌人补刀,清剿他们的武器,和身上值钱的东西。
其实古代战场,想通过装死的方式蒙混过关,基本上是很难行通的,古代生产力低下,就是尸体身上穿着沾满血的衣服甚至都有人趴走,想通过在战场上装死,拉一两具身体往自己身上一盖,无异于痴人说梦。
只有一种情况这招或许有效,那就是规模不大的遭遇战,战胜方突然遇到紧急情况,无法及时打扫战场,补刀不充分,才有比较低的概率蒙混过去。
李俊业首先进了金州卫指挥使司,里面的大火还未扑灭。
王良和孙之滂正在其中,见李俊业进来,连忙将那姓田的部将拎到了李俊业的面前。
“城内到处都找遍了,未发现尚可喜的踪迹,据这厮讲,尚可喜已经在司内一个房间畏罪自杀。”
王良手一扬,指着身后的大火道:“据这厮讲,这火最开始就是尚可喜自己放的,想必是不愿意保留下自己的尸体。”
“如此狗贼,竟还想着体面死去,他怕他是痴心妄想。”
清兵南下广州之屠,就是他和耿精忠之子耿继茂的杰作,李俊业怎么会放过这种汉奸。
忽然他灵机一动,对那田姓部将问道:“尚可喜自杀之时,你可亲自在场,可亲眼见他死去?”
那部将哆哆嗦嗦地道:“小的当时奉命在门外把守,并没亲眼见到。”
“可有人亲眼见到?”李俊业有些紧张了。
那部将继续哆哆嗦嗦地道:“当时就只有我和另一同伴在他身边,我们都出来了,并无人亲眼所见。”
“另一人呢!”
“他冥顽不明,王师到此,依旧还想螳臂挡车,被我给杀了。”原本哆哆嗦嗦这厮,说这句时,说的特别的流畅。
“好样的!”李俊业夸奖道,转过头看向王良道:“通知大家,全力灭火,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尚可喜,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事就由你亲自负责。”
又交待了一些事情之后,李俊业迅速的出了城,来到了高丽降兵营中,耽罗收下的和辽东收下的全部都在这里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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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攻城一役,李庆的降兵伤亡比较大,原来三千多人,现在能动的只有一千多人了。
他们承担了攻城时,伤亡最大的那个环节,李俊业现在觉得,其实像建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