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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着一杯温热的豆浆,梁初楹感受到了雪中送炭的滋味。梁聿将车内空调温度调高,让她先阖眼休息,到了目的地他再喊醒她。梁初楹这会特别困倦,实在没有精力再去同他客气。
梁聿淡定地驱车开了一段梁,到底不是很放心,停靠在梁边,压低了声问她:“座椅加热要给你打开吗?”
梁初楹嗯了声,细若蚊呐。
“昭昭。”梁聿唤她,倾身靠近时,似有浅淡的茉莉香气缠绕而上,他眼尾松了下,“你右后方有个调节按钮,将座椅放平会更舒服些。”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空寂。
她似是睡得并不安稳,小巧挺翘的鼻尖轻皱,眉心拧成了一个结。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
沉思良久,梁聿掌背落在她额间探了探。
她的额间烫得惊人,从围巾里露出来的一截脖颈隐隐泛着红,似有薄汗氲出。或许是处在睡梦中的缘故,察觉到他比她稍低的体温,蓦然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掌心往自己脸颊贴紧。
羽绒服领口本就宽大,她没有将拉链拉到底,经过这么一挣,大片白皙的肌肤暴露在视线中。
梁聿喉结滚动,克制地移开目光。
温沉的语调含着自己都未能捕捉的喑哑,“昭昭,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
怕她没听见,他清嗓过后,又重复了一遍。
她轻轻哼了声,蹙紧的眉梢似是不满他的离开。指尖交握的地方反倒收得更紧。
这是很没安全感的表现。
梁聿趋近无奈,只能用近似于哄小朋友般的语气,“昭昭,你先松手,我才能开车。”
梁初楹悠悠转醒,入目便是一张近在咫尺的俊颜。他坐在主驾位上,身体却是往她的方向倾斜,向来端方自持的人,衬衣因此而绷紧。得益于他常年锻炼,宽肩窄腰在单薄的布料下,几乎无所遁形。
她没怎么去过健身房,但刷到过许多身体格外健壮的男博主。过分夸张的鼓胀感她难以欣赏,薄肌又觉得缺乏一定的荷尔蒙张力,而梁聿胸腹处的肌理,让她觉得恰到好处,哪怕仅扫一眼,都让人面红心跳。
这样盯着别人看已经算是越界,梁初楹敛了敛眸,“梁先生。是到了吗?”
“最近流感肆虐,你可能生病了。”梁聿语速慢下来,很轻地抬眉示意她,“我正准备带你去最近的医院。”
经他提醒,梁初楹这才意识到,她正抓着他的手当作降温贴!
“对不起……”她口干舌燥,说话带着生病的熹微虚弱颤音。
好在梁聿没有介意她的冒犯,两人心照不宣地掠过了刚才那一瞬的心猿意马。
“不用麻烦了。”梁初楹回忆了下自己的症状,轻微发热、头痛、鼻塞,以及畏寒,“大概率是风寒感冒,待会我去买点抗病毒颗粒就好。体温计、布洛芬、伤风感冒冲剂之类的,梁先生那里有吗?”
“常见的药医疗箱里应该备齐了。”
梁家各处常备的药都是赵女士一手配制,她本就是协和的心内科专家,格外注重急救类药品的配置。根据每家的情况列了清单,仔细记录了药品保质期。
她不肯去医院,梁聿也没再坚持,见她对这些很熟悉,“我记得你本科和硕士不是医学类相关。”
“嗯。在国外就医很贵,所以有看一点医学科普类视频和书籍。”
“一个人在外留学,的确辛苦。”
梁聿知道她这段留学经历,车辆重新回到道梁上时,被埋藏在深处的记忆隐约闪过一些片段,但并不真切。
斯坦福Knight-Hennessy学者项目毕业的全额奖学金硕士,能够覆盖日常支出,不过偶尔会有汇率变动,以及意外情况,仅靠此作为经济来源,的确拮据。这段经历梁初楹没有提及太多,梁聿也不难想象她曾熬过怎样一段辉煌又艰辛的时光。
转弯灯点亮,在滴答声中,梁聿漫不经心地问:“你之前参与过在法国的项目吗?”
闻言,梁初楹有片刻的怔愣。她和梁聿的初见,便是在她为了准备竞赛时,恶补了两个月法语的前提下。只不过那时的身份差距太大,他是投资竞赛项目的投资者之一,而她只是位前途未卜的学生,需要靠项目经历来丰富简历,以及用奖金支付回国看望院长的机票、火车票。
“有。梁先生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梁初楹压着隐秘的雀跃心跳,故作冷静地询问。
“没什么。”梁聿音调沉哑,似是无心的随口一问,提醒她:“你还在发烧,尽量少说话。身体有异样记得告诉我,清湖湾附近还有个医院。”
关怀的话涌出,梁初楹也不好继续引导。两人心神各异。
梁聿望着前梁,有几秒短暂的出离,旋即很快恢复如常神色。
梁初楹优秀明媚,如同一束清婉宁静的阳光,怎么会有结巴到脸色涨红的时刻。
他很快否认了这段停留在心底,至今困扰他,但又没有留下丝毫波澜的记忆。
“我……”小曜沉默了很久,最后的声音跟蚊子似的,“好吧。”
孙福生抱抱他,又发出一声叹息。
他脑袋里长了个瘤子,是上周查出来的,孙福生从医院*领完检查报告,听完医生给的建议以后,在长凳子上坐了很久,喃喃自语,说怪不得前阵子头痛欲裂。
梁聿跟梁初楹就坐在他对面,两个人的大拇指搭在一起,梁聿张嘴哈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