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的,单松月不喜欢印璇吃这些垃圾食品,几乎每次,都是她带来藏着。印芸竹的理念里,少吃一次不会保持健康,但多吃一根会让身心愉悦。
彩虹色绚丽精致,被塑料膜裹得可口。果然,印璇经不起诱惑,起来捉住波板糖,放在手心把。玩。
“妈妈在江江面前训我,我好没面子……”说到后面,她的嗓音染上一丝哭腔。
总有家长以为小孩没有羞。耻心,毕竟她们不久前还是光着屁。股到处跑的小萝卜头。单松月算不上合格的家长,或者说,她也是个普通人。
“训你怎么啦?”印芸竹抬手捋着印璇泪湿的额发,“江江又不是外人,对不对?”
她的语气蕴含某种魔力,诱导印璇跟着认同。
“可是妈妈不喜欢江江。”印璇拆开波板糖,含在嘴里。
连她都能看出来,单松月对江梦合的接受度不高,但不高不代表不能。
印芸竹眼眸一暗:“她会喜欢的。”
江梦合那么优秀,走到哪里都是瞩目的对象,要不是被安上“女朋友”的名头,单松月不可能讨厌她。
圆形的糖果被舔得凹下去一小块,甜腻的滋味在鼻息化开。见印璇平复心情,印芸竹终于说出这次的来意。
她斟酌字句,尽量不让对方情绪激动。
“小璇璇,你为什么不想让我们领养小妹妹?”
印璇不假思索:“姐姐会不要我。”
理由简单又合理。
“你们三个组建新的家庭,我就成了,成了留守儿童!”她眉毛拧成麻花,卡壳乱挑了个词语。
印芸竹想笑,又觉得印璇太可爱,抬手抚摸她的脑袋。
“不会不要你的,难道你不想有人陪你玩吗?”她调整姿势,和印璇并排靠在床头,“是我们家里添加新成员,可不是闹分。裂。”
这下印璇不说话,光顾着咂嘴。她的五官依稀能看出印芸竹的影子,落魄失意时容易让人联想到印芸竹小时候。
思绪飘忽,莫名回到印璇诞生的夏天。单松月估计也没想到还会再添一女,热天时搂着怀里的婴儿哄睡。
刚出生的小婴儿脸颊肥嫩软乎,无论哭还是笑都很招人喜欢。印芸竹那时才刚成年,含。住棒冰坐在沙发旁,想和单松月聊些上大学的事宜,被后者敷衍过去。
说不失落是假的,加上没有从小长到大的情分,她对印璇的到来并没有太多惊喜,反而感到压力与负担。可到底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那点隔阂随着相处渐渐被磨平了。
印璇没有错,不该把那些阴暗施加到她身上。
理智回笼,印芸竹环住屈起的膝盖,感慨道:“当时你出生,我也看你不顺眼。”
“这些话姐姐你讲了一万遍,我耳朵要起茧子啦!”印璇揉了揉耳垂。
“可是最后,还不是被我的可爱折服?”她厚着脸皮自夸。
印芸竹笑:“是,小璇璇最可爱。”
她默默看印璇吃糖,汗津津的后背被冷风吹得舒爽,心头的燥郁随之蒸发。见把小孩哄好,她想起江梦合还在客厅,怕她和单女士合不来尴尬,准备起身去看。
袖口被攥住,印璇嚼碎嘴里的糖,支支吾吾道:“姐姐,你很喜欢小孩子嘛?”
“我倒是无所谓,但江江姐姐喜欢,”印芸竹耐下性子,“她没有亲人了。”
母亲病逝,父亲在牢狱,唯一的爱人便是自己。在江梦合提出想要领养孩子时,她就把未来的路考虑好了。
既然她喜欢,去福。利院看个最合眼缘的,到时候改姓随江,也能让那孩子的羁绊和江梦合更深些。
江梦合有过阴暗不堪的过往,印芸竹希望她能振作,同样想让她明白,除了自己,这个世界上还有治愈人心的亲情与友情。
可惜郑欣悦因家庭和她疏远,剩下的朋友投身工作抽不开身。
衣袖又被扯了扯,印璇嘟嘴咕哝:“那——好吧。”
这句话往往伴随着妥协,印芸竹上身前倾,认真聆听她接下来的话。
小姑娘跪坐在床上,手掌抵在嘴边,像要诉说一个秘密。
“我要小妹妹。”
“当然啦,”印芸竹心被戳出柔软的凹陷,“和你一样可爱的妹妹。”
“这还差不多。”印璇的脸上重又浮现灿烂的笑容。
离开卧室,印芸竹阖上房门,听到厨房传来瓷器碰撞的尖锐,哗啦啦的水声伴随听不清的低语。
走近去看,女人颀长的背影映在推拉门上,棱格将等比例身材衬托得完美。与单松月忙碌不同,江梦合哪怕做家务,也一派闲适优雅。
“小江你去客厅吧,这里有我就行,”单松月的语气不像先前生硬,“你就不是下厨房的料,可惜这手了。”
天成小区位于泉城老区,若非临近学校,近两年房价根本不可能炒得这么高。可惜水管和楼道老化,平时维护费不少功夫,更不要说安装笨重的洗碗机。
单松月对新兴家电接受一般,加上买来的碗碟花纹容易掉,久而久之打消机器代替人工的年头了。
江梦合挽起袖口,露出半截皓白的手腕,闻言还想解释几句,印芸竹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