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外三国联军焚烧村庄的黑烟在天际交融,宛如巨龙撕咬着残阳。
楚云轩宗庙焚天的消息很快传遍九州。
无论军民百姓,尽皆哗然。
然而, 楚云轩民心早失,即便如今“亡羊补牢”,众人也心知肚明, 不过是找个借口罢了。
是夜, 冀州军械库的铜铃铛在子夜响了七声。
忙了一日, 苏珏搁下狼毫, 砚台里未干的朱砂倒映着窗外的残月。
案头《玉门关布防图》上趴着招财,尾巴正扫过嘉峪关外的饮马河。
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很忙, 招财倒是乐得自在。
只不过, 它还是入了苏珏的梦境。
梦里,它给了它能给的所有提示,只盼着苏珏能放下改变历史的心思,否则, 后果不是他所能承担的。
可是一想到王爷他们都会死去,招财莫名的觉得难过。
他们, 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它也很喜欢冀州……
小鱼干吃着都没有以往好吃了呢……
正这样想着, 一道声音打破了招财的心思。
"招财。"
想了又想, 苏珏用笔杆轻敲瓷枕, "上月廿三, 你为何要抓破二公子的《九州堪舆注》?"
招财翻身露出肚皮, 前爪还沾着季大夫药炉里的紫草汁。
檐角铁马被北风惊动, 叮当声里混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苏珏忽然抓起猫儿的后颈, 招财“喵”两声表示抗议。
啧,这猫又胖了。
铜壶滴漏突然停滞,招财碧绿的瞳孔映出苏珏如玉的面庞。
"招财,你早就知道,是不是,那个梦里,也是你,对不对?"
苏珏将猫儿按在案上,朱砂染红了雪浪纸,"二公子的重生,楚云轩的疯狂,甚至我们的一言一行,都在你们观测之中是不是?"
招财挣扎着踢翻青瓷笔洗,水渍在《六军阵图》上洇出个残缺的"囚"字。正是三日前李安甫问策时,苏珏在沙盘上画过的图形。
如此,这便算招财默认了。
……
寅时的梆子声惊起寒鸦。
苏珏抱着招财站在窗前,满地月光被棂窗分割成棋盘格。
月光融融,显得屋里格外安静。
"招财,你也回来了,是吧……"苏珏摸了摸猫儿的头,"所以,什么事你都是可以预警的,是吧?"
闻言,招财突然弓背炸毛,爪子勾破他袖中的密信。
信纸飘落展开,正是李明月昨夜送来的急报,楚云轩焚毁宗庙的段落被猫爪划得支离破碎。
苏珏盯着碎纸,过往岁月恍惚而过。
他突然觉得前路似乎更加渺茫。
屋外传来脚步声,招财赶紧跃上房梁。
季大夫端着药,提着风灯进来时,正看见苏珏对着满地碎纸出神。
灯影扫过梁柱,招财的尾巴在《水经注》书匣后露出一截。
"臭小子,过来吃药。"
季大夫将药碗搁在桌上,余光自是注意到了房梁上的招财。
“这招财,越来越无法无天,总是去老夫的药庐捣乱,还去福婶那偷吃。”
苏珏喝完药,忽然问:"季大夫,招财近来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季大夫收起药碗的手顿了顿:"招财,似乎,心情不好……"
招财:嗯?季大夫怎么看出来的?
苏珏:它心情不好???
……
五更天的雪粒子砸在瓦当上。
苏珏蜷在军械库角落,看招财撕咬一捆缴获的突厥箭矢。
箭头在月光下泛青,招财却玩得津津有味。
"历史当真改不得么?"
苏珏突然开口,招财浑身一僵,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铜炉里爆了个炭花,招财的瞳孔缩成细线。
它忽然跃上苏珏肩头,肉垫按着他的颈后。
实验室里自己数据重组的灼痛突然复苏,混着嘉峪关风雪灌进骨髓。
"如果不可改,又为何让我梦到那些?"
苏珏攥住招财的尾巴,&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