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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自己有梁初楹那样逆反的勇气,但他被规训了太久,连骨头都是软的、松散的、没有刚硬的经络的,他的牙齿紧紧咬合在一起,无论想多用力地张开,似乎都是白费力气。

  “对不起。”他听见自己说,随后愣了一下。“是挺厉害的。”

  听到结论后,梁初楹不再纠结于此,恰好步行到那辆宾利面前。梁聿挂断了电话。

  林叔刚抽完一支烟,昨天他为了大女儿的家长会,请了一天假。今早才得知,梁聿和梁初楹结婚了,这样好的大喜事,自然乐得高兴,接过梁初楹递过来的牛奶,笑吟吟地说了句梁梁。

  “给我带的?”梁聿见她手里还剩一瓶牛奶,淡淡抬眉。

  男人掌心熨烫的温度贴过来,梁初楹还沉浸在他先前给出的那个比喻中,仓鼠应该算是好印象的代名词。等她意识到指尖避无可避的相触时,下意识抬眸,撞入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梁初楹知道自己反应僵硬,身体有股失重感在拖着她下坠。

  她挽唇,扯出一个体贴的笑容,将茶递给他,“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给你带了瓶热茶。”

  林叔看这对新婚夫妻如此生疏,免不了都替他们着急。

  “昭小姐,三哥只喝红茶。”他笑着解释,主动和梁聿换,“像什么乌龙茶、普洱茶,他通通喝不惯,喜好随了梁部长。”

  梁初楹:“不好意思,我该事先问你的。”

  “没事。”梁聿说,“主要还是我坏毛病太多。”

  他没和林叔换,声音轻下去,“林叔,送我们会回清湖湾。”

  车内香薰味道极淡,夹杂着一点柠檬和橙香味,闻起来很清新,和上次坐他车的香调完全不一样。这次和上次情形全然不同,要是两人一句话都不说,林叔肯定会觉得奇怪。于是梁初楹开始竭力寻找话题,偏头问他,“你换香薰了?”

  “嗯,早上换的。”梁聿正在联系律师去清湖湾,“赵女士说,你小时候特别喜欢橙子。每次嚎啕大哭的时候,拿一颗橙子给你闻就不哭了,比什么摇篮曲都管用。”

  赵月和梁初楹的母亲走得近,抱过她小时候的她,不足为奇。

  只是这么久远的事情,还能记得清楚,难免有心。

  梁初楹声音纤细:“赵姨有心了。”

  梁聿似笑非笑,凝过来的视线旨在提醒,“还叫赵姨?”

  林叔在前面解围,“三哥,按照南方那边的习俗,这没给改口红包前,都是叫的阿姨。哪天让梁总和夫人包了大红包,昭小姐再改口也不迟。”

  向来只言片语的男人缓声轻笑,“还是林叔考虑周全。”

  眼下氛围轻快,梁初楹也跟着扬起一点笑,打趣:“要不是林叔提醒我,差点被三哥骗了。”

  说说笑笑抵达清湖湾,候在入户电梯的,站着两位西装革履的律师。简单介绍完后,梁聿将众人引进客厅。

  “梁小姐您好,我受梁先生委托,为您审核婚前协议条款,待会您有任何疑问,都可以向我寻求帮助。”

  梁初楹同人握完手,不解地看向梁聿,后者为她解答。

  “我并不是法律专业出身,律师拿钱办事,站在我的角度修改条款时,可能会触犯你的利益,而我未必能看出来,这对你来说隐患很大。”

  事实证明,梁聿的未雨绸缪没错。梁初楹原以为这种协议,同她接触的合同区别不大,直到看见字句严谨且术语专业的内容,才觉得头大。

  四个人坐在圆桌的不同方位,各自阅读一遍后,由梁聿的律师代为一条条解读条款。

  “两位婚姻存续期内,为配合我方委托人所产生的一切费用,均由我方委托人承担,并支付150%的佣金。梁小姐,没问题的话,我就过下一条了……”

  “等等。”梁初楹打断,“这条是不是意味着,假如长辈让我们购置新的婚房,梁先生还要额外支付婚房购置价的150%给我?”

  如此大的漏洞,几乎是将梁聿置于不利地位,他请来的律师团队,连这点都没有审查到吗?

  梁聿曲指搭着桌面,“准确来说,这套婚房也会过户到你名下。”

  “梁先生。”梁初楹站起身,纤细的身形像一株雨后仍屹立不倒的清荷,“我希望这是一场平等的,基于双方自愿的合作。佣金具有劳务性质,我想,我们之间并不属于这种关系。您觉得呢?”

  她看似冷静,指尖却因绷紧而微不可闻地颤动。

  几乎是在她反问落地的一瞬间,梁聿才意识到,补偿梁初楹的出发点,于她而言,何尝不是一场来自上位者的羞辱。

  他坐在这个位置太久了,本能将她当成了生意场的合作伙伴。

  梁老爷子警告过他,利益置换这套,不可用于身边人。

  深眸压低半瞬,梁聿果断撕碎摆在面前的二十三页纸张,“这份婚前协议存在问题。昭昭,抱歉,在此之前没有考虑周全。”

  两位律师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本来这份协议就是甲乙双方的合作范本。其中一位律师捋了下思梁,提出自己的建议,“二位如果有感情基础,协议的内容的确需要改动。”

  “下周我再联系您。”

  梁初楹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眼睫轻垂,目送两位律师离开。

  房间内顿时只剩下两人,空气中弥漫着撕碎的纸张书卷气,以及静到可怕的清寂。

  两人同时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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